风雪还在下,大有掩盖世间一切的孤勇。
赤地千里如今覆盖上白霜,曾经干涸的土地河流都在拼尽全力的汲取水分,罗蔓的目光跳过院墙跳过挂满冰凌的树枝,虚虚地注视着灰沉的天空,以往凭借天色辨别时间,如今天地浑然一色,让人不知今夕何夕。
正在罗蔓左手拿石砖右手拎木头的时候,她听到屋子里传来的咳嗽声。罗蔓大喜过望,加快了救援的速度。
老天保佑人还活着!
“是陈叔吗?我是罗蔓,你们再坚持一下。”罗蔓将罗孝彦和张扬二人都喊了过来一起挖雪。
大面积的重物都被罗蔓清理的差不多了,如今四个人一起处理剩下的碎块木屑自然快了很多,还不需要一刻钟,罗蔓他们就直接挖出了一个人行通道,刚好可以抵达房间的另一角。
只是需要佝偻着身子,以免触动支撑的木料。
罗蔓进去的时候就看到穿着寝衣的陈叔半跪在房间的夹角处,拥护着陈阿婆和陈莺。
陈阿婆和梅莺穿着单薄的衣衫外面裹着一件厚实的鼠灰色男款长棉袍,陈莺虽然昏了过去脸上还算好,陈阿婆抱着莺儿,勉强让自己清醒。
看着眼前冻的咬紧牙关的儿子,陈阿婆老泪纵横,自责道:“都怪我个憨货,怎么就睡这么死,屋子都要被雪压塌了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和莺儿早就被砸死了,即使没被砸死也要被冻死了。”
大雪来的太突然了,怎么也想不到房屋竟然能塌,还是在大家睡的最熟的时候。
陈策也是懊恼,当时被冻醒后就觉得眼皮直跳,心里总有股不好的预感,拿上衣柜里的棉衣套上就急冲冲往他娘的屋子里跑,怕两个人冻的再也醒不过来,把人从床上叫醒之后,他们还没来得及跑去,门框就砸了下来,屋子摇摇欲坠。
还好他们躲在这里没有被波及,只是缺少棉衣,她们一个年纪大了一个年幼,都是不能受冻,只能把自己慌乱之中穿上的棉袍脱下来给她们披上,勉强暖着身子才没有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