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人吃人的混乱世道,拥有力量的感觉真好!”
一念至此,张恒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蒙蒙亮,距离点卯时间已经不远。
下一刻他便去洗漱完毕,挺着强壮的身体,上下左右摇晃着走到衣柜前,伸手拉开。
飞鱼服。
绣春刀。
乌纱帽。
一丝不苟的穿戴好,佩刀,开门,锁门,阔步而行。
初春,晨雾如冰,扎骨的寒。
现如今的锦衣卫,虽然已经沦为东西厂太监的走狗,在朝廷中的地位还不如五城兵马司。
但民不与官斗,百姓大多畏之如虎。
张恒穿着飞鱼服,腰系绣春刀,面色温和,却给人不怒自威之感。
路上所遇行人,远远瞧见他,唯恐避之不及。
这就是身份带来的权威!
哪怕手无缚鸡之力,哪怕是条狗,只要有这个身份,百姓都要尊称一声“大人”!
就算锦衣卫的名声极差,上下贪污成风,是掠夺民脂民膏的典范,从根子上已经烂掉了。
也丝毫不影响身份带来的权威。
张恒一路离开城南街区,朝着锦衣卫在内城的驻所而去,路上深切的体会到身份带来的爽快。
不过这爽快又不真实。
它是朝廷赋予的,而非自身强大带来的。
终究是虚幻的。
大约一刻多钟,张恒拐出一条巷道。
前方晨雾朦胧,内城一座座建筑鳞次栉比,尤以东西厂所在的建筑最高,形如刀剑,锋芒毕露,插入云天。
城门两边,禁卫军的士兵搓着手,呵出一口白气,抱怨道:“这鬼天气,感觉比冬至还冷,真应该让锦衣卫那帮废物来守门,冻死也活该!”
另一名士兵瞥他一眼,嗤笑道:“这是水虎下山,倒春寒。你以为是个人就能胜任这份职责?咱都是百战精锐,不必自轻,跟那帮废物比,平白辱没了身份。”
那抱怨的士兵忍不住骂道:“那帮人吃空饷食民膏是一等一的精明好手,可办案抓妖一个比一个怂包,全是窝囊废,锦衣卫我看早该废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