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娄夫人身形一晃,两串泪珠滑下,端庄面容龟裂开,讥讽的笑着,“说傅家私铸钱币,罪大恶极。整个傅氏一族流放边关,修城开地。”
由傅家,娄夫人想到了娄家。都是清贵世家,不愿同人合污,娄老太爷被褫夺爵位,逼回故里,倒也算保全娄氏一族。
“夫人,坐下吧。”冯依依搀着娄夫人,送人坐上软塌。
娄夫人喝了口茶,喉咙间越发苦涩,以至于眼泪就像不受控制,倾泻而出。
忍了许多年,一朝说出,就还是那样鲜血淋淋。
“可怜诏儿那弟弟才三岁……”
冯依依鼻尖酸涩得厉害,低低抽泣一声。密道中的小小牌位,孤孤单单的,三岁,赖在母亲怀里撒娇的时候。
娄夫人任凭泪水洗面,亦不在意,紧攥手中罗帕:“要说当年那山谷其实就在扶安城附近。”
“扶安?”冯依依小声念着。
扶安城地势不算险峻,有山谷的地方只有一处,是……
“白,白虎岭?”冯依依唇角微动,呢喃着说出这个地方。
白虎岭,扶安城郊以北,冯家的一处庄子在那儿。那年她十四岁刚过,随着冯宏达过去,因为贪玩,她换了男装,爬去山上,想看山谷全貌。
下雨,她崴了脚,看到了娄诏,他站在一片荒芜中,手里擎着一把油纸伞,背影孤寂。
原来,娄诏当时并不是无故经过那里,他是在祭奠生身父母。而她就在那时与他相遇。
娄夫人抬脸,仔细看着冯依依,后面点下头:“是,白虎岭。每一年他都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