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不是夺舍,他这五百年的功力,莫非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之前不是被狼追赶,就是在为填饱肚子奔波,或是一心扑在无穷无尽的台阶上,事到如今半个月才多两天,季柯这才有空静下心来,思索这个问题。
他看了看自己。
厚实的裘衣,温暖的房间,沁香的茶水……
——果然人生大事需要在舒坦的环境下去琢磨。
这么一想,剑门也不全是坏处。季柯认真回忆起白日里的一切。剑门的人傻吗?能冠名天下一千二百年,一定不傻。不傻,剑术又高的宗门,怎么会任一个来历不明并且毫无修为可言的陌生人当入门弟子。季柯想不通,他翻来覆去看自己的手……他明明这么弱。
——对不起,他们就是看中你弱。
夜晚的太华山并不如何安静。因为风大。
风吹着树,树晃着杆,然后落下一堆碎雪来。在悉索的碎雪声中,有一道不同寻常的声音。十分轻微,但足够引起季柯的注意。他动了动耳朵,警惕心令他轻轻放下手中茶盏。悄无声地滑到门边,贴着门听外头的动静。
他就说这里很奇怪。果然有诈。
白日里诱他入套,月黑风高就想下手。
难道能以为瞒过他的耳目?
季柯冷笑连连,自认戳穿了事情的真相,掌握了剑门中人丑陋的面目。当下决定以动制动,一只手摸上他贴身藏的匕首——从别的房里顺来的,一只手摸上房门,动快极其轻微地将门拉开一小条缝……
一张惨白的脸顿时出现在灯火之下。
季柯的心跳差点没停住。一口老血呛在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