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信也是爱新觉罗家的一员,是太宗皇太极的曾孙,跟皇子们同辈,他本人也有个贝勒的头衔。
都是宫里的亲戚,他和吉布楚贺也打过照面,算半个熟人。凭着这层关系,也不能撂下她不管,当下就说送她回宫。
可是阿尔松阿不同意。
那个闹事的男子本是一名重要人物,阿尔松阿是听了他阿玛阿灵阿的嘱咐,假借游玩之名过来盯梢的。但是现在计划已经告一段落,男子被押回衙门,九门提督凯音布是阿灵阿的亲信,应该没什么他可以担心的了,不如抓紧机会,在吉布楚贺面前刷刷好感。
他道吉布楚贺现在这样不宜回宫,若是让人看见她带着伤又一身狼狈不合适,好事之人见了必然胡思乱想,万一生出流言就糟了。不如去他们国公府上把伤口处理了,他家女眷多,又有他额娘坐镇,怎么都很方便。
吉布楚贺的衣衫沾了不少泥,裙子处的布料也划破一块,头上的发饰掉了一些,发髻和发辫却几乎没有松散,整体看上去狼狈不足,却可怜有余。
男人们看了都心生怜惜,说话的语调也温柔了些许。
“玉格格,你以为呢?”
吉布楚贺崴了脚,只能由豌豆扶着。即使仅是站着就已经很勉强,她还是表现得与平常无异,声音柔和轻快:
“不如把我送回八贝勒府吧,我去找舒齐姐姐,请她收留我一晚。”
她称八福晋为舒齐姐姐,摆明了自己有更合适的去处。这么一说,阿尔松阿也不好反对,只好这么决定。
姑娘身上还带着伤,急需处理。事不宜迟,一行人又往安定门的方向走。
北京城东富西贵,不仅三山五园都在城西,许多王公贵族的府邸也都在西边。
离开了护国寺街道,一路上都很宽敞安静,路边没有行人,只有高墙内伸出的古槐树影。
不过,既然居住在城西的都是贵族,一旦碰上哪个,就少不得停下让让路,打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