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珀睁大眼睛,他不是秃头,他的头发是真的!他不是鹤十九!
褚珀深吸口气,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以免天池水波动,引起傅常思的注意。周遭修士来来往往,穿着不同的门派服饰,褚珀抱住鹤十九的脖子,凑到他耳边,声音很轻地说道:“你是不是不知道,丹顶鹤头顶是没有毛的,它们都是秃子。”
宴月亭的脚步一顿。
褚珀眼眸灵动地转了转,灵机一动,试探地喊道,“小日公子?”
“小师……”宴月亭的喉头哽住,周遭的一切都潮水似的退去,只剩下他的心跳声如雷贯耳,日复一日积攒的思念,都在这一声“小日公子”中爆发,他不自觉收紧了手臂,又蓦地意识到手臂间的人是如此娇小脆弱,整个人进退维谷间,竟微微地颤抖起来。
他这样的反应,说明了一切。
褚珀趴在他肩头上,她不能叫他的名字,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咬了咬唇,又强迫自己松开,这具身躯不能有丝毫损伤。
他们就像是与这热闹图景里错开的一隅,在沸反盈天的热闹里安静地一点一点磨平自己的情绪,过了好半天,褚珀才轻喃了一声,“我好想你。”
雾障山另一端的人,和小心翼翼拥着她的人同时开口,“我也是。”
第95章 那等你长大了,咱们下一……
宴月亭尽职地担任着鹤童的职务, 抱着褚珀在法会上慢慢逛,两人分别说了下自己在玄阳宗分开后的遭遇。
之前觉得痛苦到熬不下去的时日,现在说起来, 好像也并没有那么难捱, 此时此刻天幕上的阳光,仿佛能溯及过往,撕开旧日的阴霾。
宴月亭没提他一步步走到至今, 受过多少伤流过多少血,又在死亡边缘上来回了几次, 他道:“沧州漫山遍野都是长春树,叶如莲花,树身似桂树,花随四时之色。沧州的一年四季都是浓墨重彩的。”
“云州的野生魔兽比御兽宗还多,我已经相看了许多种,白虎的长相与雪豹, 我看也差不多, 我收服了一座名为黑白门的魔宗, 里面全是山河灵尊害怕的食铁兽魔修, 据宗门内记载, 是千年前从御兽宗叛逃过去的, 你可以随便摸。就算想摸慕离,我也可以给你捉过来。”
“淮州多山, 灵气匮乏, 较为封闭, 但却是凡人昌盛之地。”
褚珀眼瞳又黑又亮,目不转睛地盯着宴月亭,恨不能立刻随着他飞过雾障山, 那哪里是什么极恶域,那分明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