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真的做了么?

宴月亭慢慢朝石床走去,褚珀抖得越发厉害,就算松开锁链,她的四肢已经无法动弹了,他想要碰她一下,褚珀便惊恐地哭出声,“不要……”

“她害怕你了。”心魔笑嘻嘻道,“不对,你明明看得出来,她一直都害怕你,她知道你是什么样的。”

“你还在坚持什么?你是魔,从出生开始,你从来都没有抗拒过自己的魔性,为何现在却想成为人了,不觉得好笑吗?”

“给她一个痛快,杀了她。这样以后就没有人可以桎梏你了。”

宴月亭被心魔蛊惑一般,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心魔的黑影缠绕在他眉心,兴奋地扭曲,“对,杀了她——”

宴月亭握着匕首,朝自己心脏捅了一刀,鲜血喷涌而出,溅在褚珀身上,石床上的人睁大眼睛愣愣地望向他。

心魔压抑不住的笑声戛然而止,过了片刻,才忍无可忍地叫道:“你有病吧,你捅自己做什么?!”

宴月亭支撑不住,跌坐在石床上,没有理会心魔的咆哮,看着褚珀可怜巴巴地哭道:“小师姐,对不起,我错了。”他说着握着刀,毫不留情地又往自己身上刺去,“你身上有多少伤,我十倍还你,对不起。”

心魔:“……”

在宴月亭亲手把自己胳膊腿剁了前,他识海里的唢呐突然炸响,澎湃的曲调冲得他神识一清,血腥散去,满地血色变成了铺在水面的红霞。

画舫静静飘在水中,带着潮气的晚风吹拂着窗前薄纱。

宴月亭怔愣了好久,等到识海里的乐声消散,“小师姐,你在我识海里塞了什么东西?”

褚珀表情迷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端起酒壶往他杯子倒酒,“来,再喝一杯,别找借口逃避。”

“小师姐难不成想灌醉我?”宴月亭问道,忽然笑了起来。

褚珀瞪大眼睛,脸色一下子爆红,心虚地转开目光,“胡说什么,你不想喝就算了,我灌醉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