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竹影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落到那个含苞待放的雪白花蕾上,又抬起眼眸,“这花本就是送给褚师妹的,送出去的礼物又岂有收回来的道理。”
“谢谢温师兄。”褚珀道完谢,才为难道,“不过,我不太会侍弄花草,担心养不活它。”
温竹影动作一顿,“师妹若是不想要它……”
“没有。”褚珀连忙打断他,“我想申请把它寄养在温师兄医舍里,这样也免得遭我辣手摧花,我隔三差五去找温师兄的时候,还可以看看它。”
温竹影深深看了她一眼,点头答应,“也好。”他伸手接过仙露草,跟闻莲行礼告辞,抬步顺着台阶往下走。
不御空吗?
褚珀心里冒出疑问,转头对上大师兄笑意盈盈的眼眸,闻莲扬眉道:“还不快去。”
褚珀飞快行了个礼,抬步追去,替大师兄送客。
宴月亭默不作声地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步下台阶,小师姐脚步轻快,臂间披帛飞扬,是鲜亮的明黄色。
他就像是被那颜色刺到了一般,沉沉垂下眼眸,转过身,跟着大师兄回到楼内。
惊风楼建在缓坡上,林深路幽,台阶是就地取材,直接用刀削成,曲折蜿蜒,并不规整。好在刀气久聚不散,就算经年无人行走,也干干净净,没有生出杂草和青苔。
温竹影在前面走着,褚珀就缀在他身后两步远。
她就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温竹影原本以为,她再次见到自己,定会急迫地向他解释,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她并不是那种虐玩同门的人,或者,就算辩无可辩,她也会嘴硬地为自己找一份说辞,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她以前就是那样,威胁了胆敢靠近他的女修,转头还会理直气壮地将过错怪到别人头上。
但看宴月亭的反应,这一次,应该是真的有误会。
行到半途,温竹影发现她似乎真的不打算说什么,皱了皱眉,停下脚步回身道:“褚师妹,你身上的伤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