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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虚幻的影子逼到近前,褚珀下意识后退一步,左肩正好抵在宴月亭手臂上,只是停顿这么须臾,虚影已经一把拢住她,将他们两个人都纳入了身体之内。

五感六识在这一刻似乎和它连通到了一起,褚珀陡然从另一个角度感知天地,所有的一切刹那间都变得异常渺小,天不再高,地不再广,莽莽山林像一盆小盆栽,而散落在山间的人,渺小不如一粒尘埃。

但它栖身于这片大地,细微处亦能感知到青芽破土,繁花吐信,落叶坠地,寒霜爬枝。草木枯荣,四季在它的身体里更迭。

褚珀觉得她好像悟到了何为“天时循环,枯荣有序”。

她的神识不知被谁轻轻撞了一下,就像被小猫爪子挠了一把,传来一股若有似无的,想要抓住她的希冀,但那感觉很轻微,忽而就消散了,就像是个错觉。

巨大的尾巴从地面掀起,却只卷起一缕轻柔的风,它终于完全脱离大地,化而为鸟,扶摇直上,冲向浩瀚的夜空。

暮色沉在四周,褚珀的神识落回自己身体里,一时间还有些懵。

她想起来了,绵延千里的岱山,并不是一座山脉,而是上古鲲鹏的遗骨。

“小师姐。”

褚珀被他唤醒,手心里传来些微挣扎的力道,她垂下头,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紧紧拽住了他的手指,几乎半靠在他怀里。

宴月亭已经僵硬成一座人形木雕,宛如一个被恶霸吃豆腐却不敢反抗的娇姑娘。

“呃……抱歉。”褚珀倏地松开他,让开两步。

宴月亭蜷手缩进袖袍内,捻了捻指尖残留的温热。

褚珀尴尬地要死,急躁地纵身跳上木栏,抛出勾星刀,飞快道:“宴师弟,我要去找大师兄补课,就先走了。”

她还没来得及跳上刀,被宴月亭眼疾手快地扑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腰,褚珀整个人几乎是被他从栏杆上提下来。

她震惊地抬眸看向他,“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