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出血了,快快,准备热水。”
女人的哭声,老妪的呼喊声,凌乱的脚步声,通通涌入脑海。
白云锦整个脑袋就像要炸开一般的难受。
她好累,好痛,脑袋都要挤爆了,又没力气,感觉喘不上气,迷迷糊糊的又要晕过去。
就在即将晕过去之时,一道猛烈的推力袭来,白云锦又醒了过来。
借助这股力气,白云锦忍着被挤爆的痛,终于从门里挤了过去。
紧接着,好像一双小巧的手将她拎了起来。
“恭喜夫人,是个小千金。”
接生婆的声音透露一丝喜悦,连忙吩咐人出去禀报。
“母女平安。”
接着接生婆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白云锦迷迷糊糊的,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啼哭。
她模糊间,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虚弱妇人,她嘴角咬着一张帕子,身下一片浑浊的血,已经彻底昏睡了过去。
她只是个小奶娃。
娘亲身子不好,将养了好长一段时间。
她每日就被奶娘抱着去喝奶,喝饱了就睡,父亲叫她阿锦,很宠爱她。
但是,阿锦总觉得自己忘记了很多很多事情。
父亲是一方富商,家财万贯。
十岁时,父亲纳了妾,母亲整日里以泪洗面。
府里丫鬟们说,是因为母亲生她时伤了身子落下病根,再也不能生养,父亲才纳妾的。
她抱着母亲,她说她要保护阿娘。
但是阿娘还是在十二岁那年,姨娘生弟弟的那一晚,香消玉殒。
阁楼里,稳婆在恭祝母子平安,一派享乐。
东苑里,阿锦抱着身子冰凉的母亲一言不发。
边上的好大夫一脸不忍宣布,母亲已经没了。
外面两名小丫鬟与母亲的陪嫁姑姑哭得泣不成声。
她没有哭,但她好难受。
像是溺水以后,窒息感一阵一阵传来,喘不上气。
这种感觉,她隐约觉得自己经历过一次。
母亲下葬那日,父亲掉了几滴眼泪,听闻麟儿身体发热,又匆匆去了阁楼看望姨娘母子。
她一个人走在前面,后面偌大的送葬队伍,热闹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