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贤帝为这事儿也忙得焦头烂额。
此前他倒也不曾想过,尝了甜头的暴民风头这么大,看来李宁启得对,就是得挫挫他们的锐气。
可谁知道垌城这块荒瘠之地这么难浚即便他已经下了数道口谕前去催促覃大将军,也丝毫不见有所起色。
他去找秦栖的次数越发的少,秦栖也总算松了口气。这是个好兆头,不仅能少让自己反胃,也意味着……她等的人,快要来了。
不过昭阳公主倒跟变了个人似的,每隔两日就会来看看她,也没再试着挑拨她与陆淮,只是给她带些补品过来。
尽管如此,秦栖对她也依旧冷淡。她带过来的东西,她也不会多看,甚至更为心了。
不过这都是些琐事,真正值得一提的,还是被大家忽略聊摄政王。
前些日子秋猎,摄政王与昱贤帝都去了。两兄弟本是要比赛骑射之术,顺便打猎。
秋猎都是划了范围的,超出规定区域就有可能有些别的野兽,比如狼或者棕熊,而不是野兔啊梅花鹿什么的。
摄政王的运气不太好。也不知怎么的,分明参加了这么多年秋猎,按理他应该对区域熟悉得很才是,偏偏这一回跑到了范围外面。
这可糟糕了。摄政王实打实地,碰见野狼了。他骑着马飞速地跑,一个不心,从马背上摔了下去,滚到了山脚下。
区域外的山不仅坡陡,碎石也是极多。摄政王就这么直挺挺地滚下去,生命危险是没有,然而一双腿却是废了。
连带着那男性的象征,也摔断了半根。
昱贤帝分明下了口谕,此事不得外传,却不知为何,却闹得妇孺皆知。一时之间,深受爱戴的摄政王沦为了京城的笑柄。
即便摄政王已经成为了废人,可陛下仍感念兄弟情深。
为了他不会因公务繁忙而太过劳累,昱贤帝撤了摄政王的封号,封其为晔亲王。甚至还亲自将摄政王接到了宫中,以保其衣食无忧地度过余生。
……
……
“嘎吱”一声,院中的枯枝不知被谁猜到,发出轻响。
即便已经听到了声音,轮椅上的人却仍旧只是呆愣地坐着,连半分目光也不曾分给来者。
昱贤帝似乎叹了口气。他在轮椅边上蹲下,语气有些心疼,“皇兄,你受苦了。”
轮椅上的人披头散发地坐着,头发已经微微有些打结,好像许久不曾梳洗过了。像是照应似的,他的衣裳也脏污不堪,发出似有若无的异臭。
任谁也不敢想象,曾经意气风发的摄政王,如今竟然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联想起当初的他,便是个路人,也忍不住要唏嘘一番。
闻言,他呆呆地转了转眼珠,空洞的瞳孔在触及他的时候总算有了焦距。
看着他的眼里逐渐浮现出自己自己的倒影,昱贤帝微微一笑,又喊了声,“皇兄。”
听见他的话,晔亲王的眼神瞬间变得猩红阴狠起来。
他的双手慢慢握成拳,奋力地咬着后槽牙,话像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