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敛去眼中神色,“嗯”了一声,“那我们回去睡会好不好?”
秦栖苍白地扯了扯嘴角,“好啊,你抱我。”
陆淮也笑了,摸了摸她的脸颊,心将她抱起,快步离去。转身之前,余光看了一眼陆尚书。
陆尚书坐在主位上,不住地叹气,鬓角的白发都多了几根。陆管家站在他身边,垂着眼睛,也不出话来。
接下来的三,两人十分默契地都没有提这事。院里的丫鬟厮都被放了假,秦栖的诸事皆是陆淮亲力亲为,连乐乐也没有留下。
秦栖对此似乎乐见其成,笑的次数比以往更多,也更黏陆淮了。
她将先前没有完成的衣裳拿了出来,一针一线地绣着,还时不时抬头与陆淮几句话。陆淮丝毫没有不耐心,只是在旁陪着她,配合地与她交谈。
他也派人去看过秦文相那边的情况,御林军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别将人给救出来了。
舒婳、舒展和许恣来过一次,几人只是在院中了些话,像是丝毫不知情似的,只字未提此事。
三日之期很快到了,即便秦栖强迫自己不去想,硬逼着自己睡了几个时辰,心里却还是压抑得紧。
她醒得很早,起身的时候陆淮没在屋里,不知去了何处。她给自己画了个眉,却怎么也不满意。
“我来吧。”陆淮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道。
秦栖笑了笑,将青雀头黛递给他,“好啊。”
陆淮嘴唇抿得紧紧的,手也有些发抖。这是他第一次给人画眉,两边甚至都不一样,秦栖却觉得很不错。
“真好看。”她对着镜子照了照,然后抬头看着陆淮,打趣道:“你是不是去青楼给人画过啊?这么娴熟。”
陆淮抿着唇,低眼看着她的眉。两边不一样就算了,甚至还一边高一边低,细看的话会发现左边略微要粗一些。
秦栖身为相府千金,点了多年的妆,自然是能看出来的,可她却很喜欢他画的这个都不能称之为“还算看得过去”的眉。
“没樱”他忽然。
秦栖动作一顿,抬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嗯?”
陆淮看着那双他最爱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没碰过她们,更别画眉了。”
秦栖愣了愣,忽然笑了,“我知道。”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我相信你。
陆淮低低地“嗯”了一声,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秦栖看着他,站起身来,伸手摸了摸他熟悉的眉眼。刚踮起脚尖,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索性站直了身子,朝他招了招手,“你把头低下来一点。”
陆淮担心她摔倒,伸手扶住她的腰,将她圈在身前。也得亏他手长,若是换个手短点的,估计只能帮她托托肚子了。
听见秦栖的话,陆淮“嗯?”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她了什么,顺从地低下头,目光落在了秦栖的肚子上。
那里面是他未出世的孩子,他与秦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