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栖。”陆淮走了过来,坐在她身边,“那案子结了。”
她点点头,“衙门办事挺快的。”
陆淮皱眉,“你可知凶手是谁?”
秦栖一愣,蹙眉道:“难道不是哪位少爷么?”
难不成是别人?她亲眼所见是那人对其打骂,最后才酿成这样的结果。可陆淮却问她是谁……?
陆淮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你可还记得那个出来指证的乞丐?”
“记得。”
他身上无一处是干净的,甚至连头发丝儿都结成了块儿。然而他身体颤抖,眼神却是发亮。即便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秦栖现下依旧是历历在目。
“难不成凶手是他?”秦栖扯了扯嘴角,有些不可置信。
陆淮颔首,眉头紧紧皱着,“正是。也不知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官府竟断定凶手就是那乞丐,现下就等着他自己画押呢。”
他轻叹一声,“虽他现在有些抗拒,但是只怕依旧逃不过屈打成招的命。”
“屈打成招?”秦栖从未接触过官府衙门,曾经也只是与父亲去过大理寺。对于这些,她实在有些不解。
“难道衙门不是为了维护治安而立么?不应该按照律法去寻求真相吗?”秦栖觉得有些荒诞。
陆淮安抚地握住她,“你的都对。只是现世的人,都求安稳。做父母官的更是难办,官大一级压死人。若非那人后面有人,衙门也该好好处理的。”
“我不太能理解。”她扯了扯唇角,“屈打成闸违心办事,这便是昱明盛世么?”
这话有些大逆不道了。
陆淮左右看了一眼,发现阿屿与丫鬟识趣地退了出去,顺便将其他仆人也带走之后,这才摸了摸她的头,眼神深邃,“曾经是盛世,如今是腐败,将来是暴政。”
秦栖有些听不懂他的话,也并不想懂。这意思太深奥,甚至会引火上身。她只是低着头,“我做不到。”
“嗯?”陆淮偏了偏脑袋,凑近了一些,“什么做不到?可要我帮你?”
“我做不到见死不救。若是恶人也便罢了,这乞丐分明是难得的诚挚之人。”她抬起眸子,抿了抿唇,一字一句地认真道:“若得伯乐,必是千里良驹。”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陆淮猛地一怔,脑中陡然浮现出他与陆川的话来。
你伪装良久,是想做什么?可是有何抱负未成?
若遇明主,则淮甘为纨绔公子若逢昏君,则淮愿做乱世枭雄!
然而眼下看着秦栖这样认真的模样,陆淮心头一热,嚅了嚅唇,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见他久不回答,秦栖有些丧气地垂下了肩头,“不行么?”
“啊?”他回神,声音竟隐隐有些沙哑。陆淮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道:“行,我会帮你的。”
秦栖这才弯了弯眸子,“事不宜迟,你先带我去衙门看一看吧。”
她也不知道,为何对陆淮有着莫名的信赖,似乎他答应了自己就一定能成功似的。陆淮不过是京中的纨绔一枚罢了,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