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微微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秦栖低下头,似有似无地笑了笑:“难为你费心,竟还派人监视我,是怕我对不起你吗?”
陆淮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宿亦他们是他派去保护她的。自那夜之后,他就让他们暗中跟着她了。虽然他偶尔会过问她的事,可却从来没有让他们刻意监视她。
可这事儿不好解释,也是他口不择言在先,陆淮自知理亏,无法反驳。
她低着头,陆淮看不见她的神情,却莫名感觉到她的情绪很低落。他心里一紧,就要去拉秦栖的手,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宴会即将开始了,陆二少还是好好坐着吧。”
陆淮一听,心里更是着急:“我……”
他动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被两道尖锐的声音打断了。
“陛下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话音刚落,众人便十分自觉地开始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都入座吧。”昱阴帝走到短阶前,转过身抬手虚扶道。
“谢陛下!”
然而他没入座,谁敢逞先?大家只能垂头看着桌面,待昱阴帝在龙椅上坐下之后才陆陆续续地入了座。
上官景辞领着一众使臣站了出来,含笑向昱阴帝深鞠一躬:“腈国太子上官景辞拜见昱国皇上,愿皇上洪福齐天,康乐永宁!”
“腈国使臣拜见昱国皇上,愿皇上洪福齐天,康乐永宁!”
昱阴帝嘴角带着祥和的笑,眼里却没什么温度:“友邦无需多礼,平身吧。”
“谢皇上。”上官景辞直起了身子,抬头看向龙椅处:“皇上,景辞此次前来,是为我大腈与贵国的善交一事。为表诚意,鄙国为大昱准备了如下见面礼——”
他嘴角含笑,眼神清冽,声音朗悦如环佩声声:“青瓷各类共一千量、腈纸一千尺、腈布两千匹、柞蚕丝绸两千匹、珍稀皮毛五百匹、千年人参五十棵、军马五百匹……此外还有各类兵器共一千把。”
言罢,他从使臣处接过账册递给无常,又是一鞠:“请皇上过目。”
话音刚落,群臣哗然。众文臣是少有去过腈国的,从前只听说腈国地沃人稀,是个膏腴之地,却不想竟富饶成这样。想来就是吃了人少的亏,这才让昱国压着打了这么些年。
文官武官向来都是意见不合的,看见他们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武将们都颇为不屑。
昱阴帝接过无常拿过来的账册时,手还有些抖。他一列一列地看过去,眼里唯余贪婪之色。
众人只顾着看龙椅上的人了,却没人注意到大殿正中央的上官景辞忽然低着头轻笑了一声。
昱阴帝沉浸在那账册中半晌还没说话,殿中的空气似乎凝住了,谁也不敢出声惊扰。
见状,皇后暗暗皱了眉,看向上官景辞,笑道:“太子的见面礼属实有些厚重,陛下都被腈国的诚意感动到了。”
上官景辞挺直了脊背,一脸认真:“既是友邦,举手之礼又何足挂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