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又拉不下面子,只得板着一张脸走在前面,心里却是恼得很。乘上马车半炷香了也不见身后的人跟上来,本就不爽,阿屿却丝毫没有眼力见儿,还傻乎乎地问他:“少夫人呢?”
这一下子可把炸药桶点着了。陆淮瞪他一眼,语气硬邦邦地:“你去管她做什么?她自有去处!驾车,走!”
阿屿反应再迟钝也察觉到不对劲了,他有些犹豫:“这……可是少夫人……”
然而一看陆淮那黑得跟锅底一般的脸色,他立马改口:“驾!”
他可不想再去那夜域森林喂蚊子了,少夫人还是自求多福吧。
……
秦栖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迈开了步子,走到门口时又遇见了陆管家。陆尚书与陆川一早便去宫中安排接风宴的事儿了,陆淮又向来不管事,管家便只能找她了。
她是当家主母,禀告于她也无可厚非。
然而她这厢刚处理完事情,甫一抬起头,就看见阿屿驾着马车绝尘而去。
“这……”陆管家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有些尴尬道:“这阿屿真是不懂事,回来我得好好说说他。”
然而即便有他为陆淮开脱,秦栖也知道,阿屿向来都听他家少爷的话,若不是得他开口,又怎会忽然就驾车离开了。
秦栖站在门口,身边是陆管家絮絮叨叨的声音。可她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似的,迷茫地转了转眼珠,胸腔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
她就这么站着,等了半炷香也不见陆淮回来,最后还是陆管家安排了辆马车。
秦栖垂下眸子,牵强地扯了扯嘴角:“我要策马。”
“什、什么?!”陆管家揉了揉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又凑近了一些:“少夫人,您方才说……要骑马?”
“嗯。”秦栖颔首。
她是会骑马的,尚在闺中之时,秦丞相就叫她学骑马,虽并不精于此术,但只是这么一段距离,她是能骑过去的。
她也曾问过秦丞相,为何要学习骑术,秦丞相只是怜爱地摸摸她的头发,却并未说什么。现下想来,倒是技多不压身了。
现下她忽然想骑马了,策马奔腾的感觉其实很好,阵阵清风拂面,将心中的不快尽数吹散。
然而她并不喜策马,并非因为这不是大家闺秀该做的,而是因为每次奔腾之后大腿内侧都会磨掉皮。除却刚学之时,她已许久不曾上过马了。
哦,不对,上一次是她与陆淮成亲的时候。为表婚后平安顺遂之意,陆淮抱着她在马鞍上坐了坐。
秦栖这才恍然惊觉,原来已经这么久了。收回思绪,她对陆管家笑了笑:“常叔,替我寻匹马来吧。”
她阴阴在笑,却丝毫感觉不到开心。陆管家心疼地看着她,最后还是叹出口气,亲自去牵了匹马过来:“少夫人,这是府里良驹中较为温顺的一匹,但您还是要好生些。”
秦栖看着眼前的深棕色骏马,刚伸出手就见它顺从地低下了头,她不由得心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