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陛下最忌讳的可就是手足相残啊,几位殿下都卷入其中,怕是难脱干系了。
无常将李宁启手中状纸取过,递给昱明帝。
李宁启重新回到位置上,低着头站直了身子。即便朝中众臣都看向他,他也依旧面不改色。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殿内群臣默了少顷,只因看完两份状纸的昱明帝早已面色铁青,却一言不发。
见他这副脸色,众臣也噤了声,不敢再议论,只面面相觑,不知在传递些什么。
昱明帝额上的青筋暴跳,半晌才沉着面色道:“退朝。”
李宁启嘴角勾起,与大臣们一起下跪,齐声朝拜:“恭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砰——”
都说伴君如伴虎,这喜怒无常的帝王更是如此。
伴随着瓷器的碎裂声,昱明帝的怒气也随之传来:“混账!”
“陛下息怒!”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生怕这把帝王之火烧到自己身上。
二皇子被茶盏砸中,额上淌了一道血迹。脸上水光莹莹,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鼻涕。
但他顾不得这么多,跪着爬到昱明帝脚边:“父皇!父皇冤枉啊!儿臣真的没有想过要害三皇弟与四皇弟啊!”
闻言,昱明帝冷笑:“冤枉?那李宁启去年霜降才升上来,做事一向兢兢业业,从未得罪过谁,你跟朕说冤枉?”
二皇子抹了把鼻涕,眼睛一转:“对,李宁启定是见不得儿臣能力比他强,才出此下策,他是在骗您啊父皇!”
见他刚擦了鼻涕的手又要拉上自己的龙袍,昱明帝嫌弃地踢他一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可是欺君之罪!且不说你本就不如他,便是如你所说,就为了这么一件事,搭上自己的项上人头,你可愿意?”
二皇子被他一脚踹开,顿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正当此时,尖锐的公鸭嗓音蓦然传来:“大皇子驾到——”
话音刚落,就见大皇子儒雅云散地走来,对着昱明帝端正行礼:“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见他来了,昱明帝微微缓和了脸色。
走到炕桌边坐下,抬手虚扶道:“平身吧。无常,赐座。”
大太监扬了扬拂尘,在旁候着的几个小太监很有眼力见儿的为大皇子搬来了一把靠椅,放在昱明帝下方。
“谢父皇。”大皇子神色怡然,沉稳开口,顺势起身。
昱明帝看了看沉着自若的大儿子,又看了看鼻涕眼泪淌了一脸的二儿子,悠悠叹出一口气。
见他这般,大皇子神色微微一动,询问道:“父皇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看了一眼地上巴望着的二皇子,昱明帝嫌弃道:“你问问他都做了些什么好事!若不是李宁启才干卓然,朕如今还被蒙在鼓里!”
二皇子听见自己终于被提起,胡乱地摸了把脸,鼻涕眼泪都糊在了一起:“皇兄!皇兄我冤枉啊!此事真不是我所为!”
他站起来,想要走到大皇子身边。却因跪得太久腿软了,“咚”的一声闷响,再次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