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起,可能是来到汤泉行宫后,建仁帝在晚香嘴里就成了那位。这称呼谁都能明白,要说僭越也算不上,就是多多少少有点失了敬意。
晚香闭上了眼睛,看表情也没什么,但任谁都能感受到她在生闷气。
一种莫名其妙的闷气。
问玉却依稀能懂,这似乎是对无上皇权的一种控诉,近乎一种厌恶却不得不屈从的反感。
他能明白,也能感同身受,却没办法做什么,因为他也是身陷囹圄之中的一员罢了。
“其实还有个好消息没来得及跟娘娘说。”
晚香转过身来,看着他。
“定国公要回京了,消息是国公府传来的,目前外面还没什么人知道,恐怕这两日就要到京了。”
晚香一下子弹坐起来,却在半空中岔了气,她面露痛苦之色,歪着又倒回去。问玉也没提防她会这样,忙站起来伸手去摸她的腰,满脸焦急之色。
“哪疼?”
“有没有怎么样?怎么突然就坐起来了?”
“你现在还没痊愈,不能做这么猛烈的动作。”
这般焦急之态和埋怨,两人看着倒不像是主仆,反倒像常人家男女之间的相处。
其实晚香不过是岔了一口气,也就疼了那么一下,见他慌里慌张伸手过来,也就任他摸,眼睛却瞅着他。
瞅着瞅着,问玉意识到不对了。
那眼睛里怎么含着笑意。
“娘娘!”他仿佛被烫了似的收回手,慌忙就想起身,却在起身的那一刻被晚香随意伸出的一条腿挡住了去路,于是只能半弯着腰蹲在那儿不得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