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恶劣的玩笑。
会笑出来的只是日下吉。
渡边的面貌没有谁比日下吉更清楚了,老板会问出那句话,也是为了看日下吉的反应。这是因为老板经历过不太好的事情,开着店一转身,就看见自己的客人都有着同一张脸。他们一无所觉的与对方交谈,仿佛对面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而不是另一个自己。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作为小松丸的老板尚且能够放平心态,用微笑来掩盖自己对他们的无语。他认识的朋友对比这些同位体显得温和可亲,对他的态度也格外令妖怪怀念了。
至少,朋友不会让他如此
“但是,日下吉就是过分活泼,喜好恶作剧的。”
我说,“聚集在一起,只会制造出更大的恶作剧。”
老板深吸了一口气,“恶作剧是指,他们突然之间配合默契对我说生日快乐”
“”
“这应该是单纯的祝福。”
“面无表情让人瘆得慌,我感觉不出来这是祝福。”
“哦,日下吉觉得高兴,那就是祝福。”
以前的老板,狐狸笑、很腹黑还双标。现在的老板,声讨日下吉。
日下吉又做错了什么呢,日下吉只是想让自己高兴。
在平静生活里,不违反规则的情况下,给自己找点乐子,可以让自己笑出来。
日下吉是喜欢笑的。
“那么朋友的名字也是日下吉”
“日下吉的名字一直是日下吉。”
平安京时代的日下吉、江户时代的日下吉、明治时期的日下吉哪里都有的日下吉。无论那些个体在常人眼中呈现怎样的面貌,拥有怎样的人生,他们的名字都是日下吉,只是意识到这点的人并不多。
像是老板,他意识到了每个日下吉面貌上的相同,却没有意识到他们都有着同一个名字,意识到“日下吉”其实是一个群体的称呼。大多数人,都意识不到日下吉之间面貌和名字的相同,只是偶尔会觉得眼熟。
至于意识到他们之间的相同的少部分人,为什么会让日下吉保持着平静的生活,因为意识到这点的人,名字是
日下吉,也是人类。
除了老板,只有日下吉知道日下吉是群体生物。
我此前犯了个错误,以为老板对复活自己朋友的执念并不强烈,只是随随便便找了一个目标。事实上,老板在小妖怪时期的确实是随意定下一个目标的,可是到了后来,看见很多张相同的脸后,他对复活自己朋友的执念就很强烈了。
只是复生出来的日下吉,没有一个是他最初认识的日下吉。
所以才有现在很轻易就放弃的结局。
“日下吉都是共用同一个意识”
连这种问题都问的出来的老板,会被我说“真将我当成日下吉的替身了”是正常事。他的反应平平淡淡甚至理直气壮了“当然是,都是日下吉。”
日下吉和日下吉之间是有不同的。
“你见过培养皿里的菌落抱有同一思想”我反问。
菌落有没有人类可以理解的被称为思想的意识都是一个难题,假设它们抱有同一思想的前提是证明它们的确有思想。而证明日下吉是同一意识的衍生物,那是在否认日下吉作为人类的事实。
日下吉是单独的个体,只是因为养分的存在,由个体变成群体,但本质没有在这个过程中有什么改变。异常之处不过是,人类的减数分裂过程会进行双方的基因交换,而通过养分的孕育诞生的日下吉,基因序列算是复制粘贴自然这一点也被大多数人忽视了。
故而用菌落来比喻,是合理的。
所以,老板复生他朋友的举动,精准形容就是,在一个卡池里抽出一张想要的卡,而且卡池没有保底。他现在将日下吉的意识默认为统一整体的行为,亦可认为是三番五次坠机后的自我安慰。
不过事实让他的自我安慰存续不了多长时间,毕竟每一个日下吉都是相同而又不同的。
比如,我这个日下吉,没有与老板相处的记忆。
我的年龄没有那么大,无法跨越千年时光,偶遇一只小松丸。
那是别的日下吉做的事。
“日下吉的历史跨越了千年。”
打破老板的深沉的是我满不在乎的话“那又如何,日下吉又不
知道这些。”
日下吉的历史保底是千年,最初的日下吉诞生在何时,我不清楚,老板也不清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让日下吉变成如今的群体,我不清楚,老板也不清楚。
“”
“你清楚什么”
“从最初到现在,日下吉的基因序列毫无变化。”
但有一个可供验证的设想最初的日下吉可能与诅咒一同诞生。
老板在酒馆打烊后,跟我一起出现在诅咒诞生的地点。破旧的、废弃的,诅咒似乎很喜欢诞生在能用这两个词语形容的地方。
喜欢森林的小松丸
不喜欢诅咒,到达这些破旧的废弃的地方,会让妖怪形态的他尾巴上沾染灰尘,用妖力隔绝也很麻烦。
“人类的心里既能生出般若又能生出诅咒。”
“平安京的时候,就觉得一些人又蠢又毒还不听劝了,现在那些人的数量变多了。”
“你看”
老板回头准备给我介绍一下诅咒的诞生过程里有哪些人又作了死,就这一会功夫,被他保护着的我已经溜到诅咒面前准备开boss了。
“”
他“别又出来一个日下吉。”
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就算出来了,这难道不是对日下吉的一次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