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已经提前预知到了结局,对这种发展露出了一个“就这”的表情,被老板逮住了,那就,“看起来的确是渡边的问题,对小孩子真是没有一点容忍之心呢,还带坏小朋友喝酒。”
我艰难的咽下了嘴里的梅子酒。
后来我才知道老板对乖巧的定义受他朋友的影响,或者说,只要没有跟他朋友一样过分的,那就算得上乖巧。他还是清楚他口中那个性子算得上温和,只是会打死人的朋友,与乖巧不沾边的。在他口中,那个存在感不高,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静的朋友,听起来也是一个皮皮虾。
暗戳戳的搞事情,还摆出来一副无辜的表情,让人拿他没办法。
不会服软,但不妨碍他在吃亏过后耐着性子去报复。
有些地方固执的要死,固执到只能说傻,报复别人的手段又让人觉得毒,是一个看上去与世无争实则心思焉坏的家伙。
老板说起朋友的事情,有时候会是嘲讽的语气“那个家伙”“那个混蛋,有时候是平静的“他”。他不会吐露那个朋友的姓名,只是在关注着他的朋友。
关注说的上密切。
密切到至今居酒屋菜单上添的新菜,都是老板从记忆里淘出来,与他的朋友有关的菜式。
梅子酒是,与居酒屋的装修风格不搭的几道菜也是。
让老板开这个居酒屋的目的,变得像是通过味道来找寻他与朋友的过往,或者是用记忆中的味道来记住他的朋友。
老板
本人的态度是“开居酒屋的时候没有想这么多,至于菜单的问题,巧合吧,他想得一些菜奇奇怪怪,不自觉就想试试。”
从我这个旁观者的角度很难知道老板内心的真实想法,以及老板和他的朋友关系是维系还是决裂。
老板的愤怒和怨憎是真的,说着“他不如死了算了”时的情绪真切无比。即便如此,他仍旧在怀念着他的朋友,对他可能的死亡不想接受,皮笑肉不笑
的否认这一猜测。
“我一直注视着他。”
所以能够说出这样一个外表安静的人做了怎样的事,生活习惯如何,对待他人的态度甚至于对方都记不清楚的小事,老板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如果从这点来看,那么老板的确是非常珍视这个朋友的,这种珍视过度了自然也会导致友谊的破裂。
密切的关注,有时与极强的控制欲等同。
而从他的形容里,他的朋友与他的密切关注是另一个极端。
他的朋友是散漫过了头。
“不过很少有什么东西能真正被他在意。”
“他不知道我的模样,大概也没将我当成朋友过。何况他的朋友确实多。”
他的憎恨是有缘由的。
但这点憎恨被淹没在了其他情绪下,凝成了他口中的一个称呼“朋友”。
那些零碎的没头没尾的故事,老板慢慢的在我面前铺开了它的全貌。大概是因为故事都是过去的事了,他的情绪没有那么激烈的变化,平稳,脸上还能挂着习惯性的笑容。
他喜欢说一些琐碎的事情。
与他的朋友关系还不错的时候,发生的那些琐碎的事。
因为一方没有视觉,有很多事情做起来不会那么容易。不过老板是个健全人,两个人能做到很多事。
何况老板的性格跟他的朋友比起来,黑的不相伯仲。
“毕竟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嘛。”
他说,“我们能厮混到一块,肯定性格上合得来。”
“那老板不是从犯”
“不是。有几次坏主意都是我来出的。是同伙。”
老板口中的坏事情一开始只是在冬天的时候带着自己的朋友敲击树木,让树上的积雪掉下来落到树
下行人的身上,最多只会冻得他们一激灵。
他这时候已经可以用着亲切的口吻说他朋友是个“坏胚子”。而到之后,他的朋友披上了安静的壳子,做的事情却越来越狠时,他却说朋友是个性格温和的人。
已经开始自己的双标之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