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医生吐槽这点“活着的时候让我来会省事很多。”
“他们活着,谁在乎他们的目的。”
至少我不在乎。
看见垃圾先将它
们扫起来,到垃圾桶前才考虑它们是可回收垃圾还是不可回收垃圾是正常的流程。将垃圾留在屋内太久,会让屋子里充满垃圾的臭味。被迫加班的森医生觉得他今天选择出来摸鱼是错误的决定,他想要回去,只能委婉的“我的枸杞茶好像忘记倒了。”
“森医生,你的确老了,你都忘了你的枸杞茶里没有一粒枸杞。”
“你喝完了”
“爱丽丝上次过来,全倒掉了,想要林太郎秃头。”
森医生于是呜咽着,不成字句,“爱丽丝的医学常识谁教的”
“办公室的植物。”
植物天天被灌枸杞水,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比以往茂盛了一些,爱丽丝就将枸杞茶与护发养发联系再来一起。
这解释没有问题。
总之森医生现在是没有办法回去的。
没有进afia之前,我面对这样的事情报警是最佳选择,因为社会公序良俗和法律对社畜具有的约束力,成为afia后,这样的事,对于afia便不是什么问题了。
只能这些对我抱有恶意的人选错了时间点。社畜时期的我会含蓄点处理,afia时,自然是百无禁忌。
处理这件事,因为有森医生在一旁辅助,时长没有超过缓冲时间,下一项计划可以按时进行。
姑且算是好消息。
至于下一项计划是什么,是查看附近的水质,为后来的引流做准备。
横滨的河里什么都能漂,我以为最大的阻碍会是跳河里自杀的太宰君,但事实与想象中的有所出入。
森医生在经历了上午的不顺利后,跑的比想象中更快,他没有兴趣让自己的摸鱼时间全变成苦力劳动时间。
于是借着换衣服的理由,一去不复返。
查看水质倒也不需要森医生额外的帮助,一般来,只需要站在桥上,做出欣赏风景的样子就能实现。
森医生是该庆幸的。
如果是上午那些工作,需要两个人一起才能更快完成的,那么森医生下午是没有机会跑掉的,我更不会让他有蹭完饭再跑的机会。
下午这项计划的进行依旧是不顺利。
我没有找到符合我心意
的水质,要求是只要一小块区域就好,但结果是我站在桥上看了许久,还是没有找到。
我注视着水面,上面倒映出来的波光粼粼颜色已经换了一波,浮出夕阳的红色来。周围街道和建筑的灯光渐次亮起,水底也变得漆黑一片了。
正常的横滨夜晚。
在我的眼中,这样正常的一个夜晚在我眼中正常得被负面情绪笼罩着,一层层,除了灯光的亮度就只有灰色。
有些时候它像极了曝光过度的黑白相片,有些时候,它只是一张底片,细节需要药水的帮助才能显现。
这样的视觉情况,察看水质时还是一动不动比较好。现在的视野,对于人的生命的概念并不确切,容易出事。
放弃寻找后,我的一双腿有着正常人长时间站立的后遗症,又痛又麻,动一下感觉脚踩在一排钉子上,不会刺穿皮肉,但是很不舒服。
我走了一会,那股感觉才消了下去。
既然那个时候可以在新住所可以对我袒露恶意,起了杀心,付诸行动,这样的长时间的发呆,为什么没有人过来呢
周围人的负面情绪和灯光一样,随着人群活动的痕迹,有了熙熙攘攘的迹象,被带走,被生成,循环往复。
里面有针对于我的情绪,微弱,大都是好奇之类偏向中性的情绪,恶意的猜测也有。莫名其妙就对陌生人升腾起恶意的人不是不存在,但他们不会付诸行动,那些恶意在我眼中就的确不存在了。
我的身上套着的衣服有些皱巴巴的,上午布置新住所时没有换衣服就出来了。当然不是工作时的白大褂,我在平日生活里,不会穿这种带有职业标志性的服饰。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我想的是,我现在的衣服不仅有些皱巴巴的,口袋里还没有
钱,而现在,到了该吃晚饭的时间了。
与住所的距离还有一个小时的脚程,希望我回去的时候,大吉没有咬断它的牵引绳,对住所的家具下嘴。
要换新家了,大吉对于现在住所的家具就没有那么爱惜了,每天脑中都有
一个装修计划。
它对装修这方面了解得比我多,考虑的问题一开始也很现实。用爪子拍着装修房甲醛超标的新闻给我看,让我了解新装修的房子有甲醛超标的危险。
这方面大吉小看我了。
对于新装修的房子住人会有什么危害,我比他了解得更多,连装修方案都选择了不是正常人的装修方式。
海底生物对于陆地上房子充斥着的有害气体会更加敏感吧。我准备的时间不够,想要速成,但不会让自己的朋友面对这种伤害的。
我翻了很多种装修方式,在发现正常人的装修方法达不到我的要求后,我就不去强求了,选择了用异常的方式。
因为朋友是常人眼中的异常,所以没什么关系。
大吉翻报纸的时候没有在意它其实是一条阿拉斯加犬,戴着一个眼镜框,爪子搭在报纸上,一看就是读过大学的狗。
可惜,它的学历确实很低,没有上过一天学。
我没有买报纸的习惯,报纸是大吉需要。狗的爪子不适合手机的指纹解锁,它划拉了半天,报废了一个手机屏幕,那天晚上顶着拖鞋面壁思过了。
至于它的报纸是哪里来的
应该是一只三花猫送的。
人可以拥有朋友,大吉当然可以,它也可以拥有不止一个的朋友。那只章鱼是它的朋友,现在这只三花猫也是。
我曾看见过阿拉斯加蹲着跟三花猫一起看报纸的场景,拧开门看见的。
三花猫是大吉用爪子拨开门放进来的,它们两个又合力将门锁上了,让我可以正常开锁进门。
看起来三花猫是大吉的老师,大吉都让出了自己的沙发。
我的到来似乎打扰到了它们的学习,大吉不看报纸了,三花猫也准备溜了。
不过在大吉的挽留下,三花猫那天晚上还是留了下来,它在晚餐的时候得到了一条黄油煎鱼。
如果有谁能够给家里蹲的大吉送报纸,让它完善它脑中的装修计划,那就应该是那只三花猫了。
三花猫也算是家里的常客,与我碰面的次数不算少。我看过它的眼睛,清澈又温和,是长者的
眼睛。
会宽容只有几岁的大吉,是很正常的事。
所以这次回去,三花猫要是在的话,大吉的装修成果应该会惊到它吧。在大吉的努力下,家里完好的就只有承重墙和厨房了。
已经是今非昔比的一只阿拉斯加了,可以正式称为阿拉撕家大吉了。
晚上连回家都没有顺利回去。
这次倒不是额外的加班了,我只是碰见了我的前老板。横滨不算大但也不小,碰见前老板的几率,如果他想的话,自然能是百分之百。
前老板在情报上面还是很厉害的。应该换句话,能够在大街上偶遇自己目标的人,情报网都是很厉害的。
鹤见医生有自己的情报网吗
这个当然是有的,而且很厉害。
我对自己的情报来源一向非常自信。
前老板是对横滨有恶意,且对横滨某一特定人群抱有极端恶意的人,鹤见医生也在他的极端恶意之列。
这算是碰见了自己不想碰到的人。
我下意识的掏了掏自己的口袋,里面没有被遗漏的角落,自然也没有遗漏处躲着的钱。
“我不饿。”
“但是我饿。”
我不死心的继续掏了掏,口袋里才不情不愿的掉出来一枚硬币,大概,连一个饭团都买不起。
“你带钱了吗,费佳”
微笑放在前老板脸上是比森医生要更加赏心悦目的,森医生没有他那样的年轻,但年轻很多时候意味着不会照顾自己,意味着没有带钱的习惯。
从我认识他开始,前老板身上没有带过一分钱。他现在已经在笑我连这点都忘了了。
事实上我并没有忘记,只是人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总是想着会有转机的,常常会垂死挣扎。
活了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像我这样的就是不甘心和死不瞑目。
我换了几任老板,最穷的就是面前的前老板了。不是他的组织没有钱,他以前可能没有,但现在一定会有了,只是这些钱想来也是不会用到员工和他自己身上,用来给自己和他们发工资。
他们是为了理想而聚在一起的年轻人。
我
这种需要工资养活自己,将理想当成工作的正常人,在第一次伸手要工资的时候,前老板表情是迷茫的,听力是很差的。
一群将冰面踩得咯吱咯吱响,向着未知的雪原走去的年轻人,碰见我这种需要金钱作为驱动力的队友,就是在雪原上看见了一个
付费道具。
格格不入的氛围。
分道扬镳是迟早的事,不过是我先走了而已。为了注定会发生的事情,横跨了雪原抵达横滨,只为了向我讨要一个法,这种事情在前老板身上是不会发生。
正如我不信这只是偶遇。
时机还是不对。
因为没有吃晚饭的我,现在已经饿了,到家估计也会饿过头。我看向了前老板的脸。
那张脸,年轻漂亮,看着就很柔弱能讨人的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