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因为那天停电的夜晚,因为季延的话,她一切瞬间都走上了正轨。
将关在小黑屋里的自己放了出来,重新穿上了舞鞋,重新正视自己的过错,还和家人敞开了一直骇于启齿的心房。
此时挂上电话,房子里静悄悄,想念一个人的心就这样突然升腾且无限膨胀。
像有一百只蚂蚁攀爬,一颗心蠢蠢欲动,全副心思都扑在一个人身上,真是要人命。
一个念头几乎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秒,她一顿,立刻付诸了行动。
云层交叠,月光清清浅浅只探出了半边头。
淮桑带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口罩严密,再加一圈厚围巾整个人裹得密不透风。
她手上提着一个打包盒,是刚从骑士手里接过的外卖。
她晃悠晃悠一路走往H栋,边给季延发了条微信。
S:吃晚饭了吗?
J:都几点了?
快十点了,这问题的确讨打。
S:那你饿了吗?
J:还可以
S:那你要吃宵夜吗?
J:也可以
S:那走?
J:你楼下等
S:我现在在你楼下了
淮桑发送成功后就走到季延楼下一侧的长椅上坐下,摸了摸打包盒的温度确保还温热着,然后便开始每几秒就朝自家方向看一下有没有人下楼。
心脏怦怦跳,像住着只刚出生的小鸟扑棱着翅膀吱吱喳喳叫,她好像从没有过这种心情,真情实感感受到「迫不及待」这词的魅力。
直到远处看见一人从大门走出,她立刻蹦起,对方视线一定,就锁定了她。
对方的目光像有魔力,淮桑觉得她全身只有一颗心脏在狂跳,手脚放哪都不自在,只能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对方步速不快,渐行渐近。
明明今夜星光暗淡,月色并不醉人,可季延眸光却极亮,其中笑意浅浅,淮桑目不转睛,脑子醉得冒泡。
季延看着不远处的人,全身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眼中情绪过盛而不自知,还呆呆愣愣目不转睛看着他。
他突然想起她找他的几分钟前,电脑屏幕里那个跳着一曲弗拉明戈的女人,红裙摆,黑眼线,狂放又傲慢。
他缓慢地吞吐一口气,停在她跟前,看她还是傻乎乎地看着她,不由好笑道:“不认得我了?需要我摘下口罩吗?”
淮桑听清对方揶揄的话,露出的耳尖又腾地染上了粉色,硬生生解释:“我就是,有点近视。”
季延没戳破,视线一偏,看了眼木凳上的打包盒:“你是吃完了还是还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