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辛苦你了。”
张星彩摇头道:“二兄,你休看我与兄长时常拌嘴,但我与他自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而今他发了病,我岂能不凄入肝脾么?若上苍准允,我宁愿舍身以待……”
姜维又宽慰了两句,忽闻床榻上传来几声虚弱的咳嗽声,却是张苞醒了。
张星彩急忙拉着姜维扑到榻前,切声道:“兄长……你看谁来了?”
张苞睁开迷离的双眼,陡然见到姜维的身影,蓦然闪出一丝光彩,正要挣扎着爬起说话。
姜维忙阻拦道:“兄长,小弟来也!你大病未愈,莫要过于激动,来日方长……今日小弟有几句话问你,兄长想好了回答我。”
张苞依言恢复放松的状态,又吃力地点了点头。
姜维发问道:“这几个月见,兄长可曾吃过什么生的食物,或饮过生冷的水么?”
张苞沉思半晌,摇了摇头。
边上张星彩皱眉道:“兄长饮食,不是在府中,便是在军营,都由专人供应,不会有生食生水……”
顿了顿,似乎想起一事,忽又道:“除非……除非去年末、今年初,随主公出征荆州时……”
姜维摇头道:“不会的,当时我向主公建言,各军各部须煮热水饮用,粮秣也是统一提供……”
这时,张苞喉咙轻颤,虚弱道:
“俺…俺想起来了……当时主公准俺为先锋袭取夷陵,俺为了节省时间,一连数日,都是饮用江河湖水,并未遵照饮用煮水之规。”
他此言一出,姜维豁然起身——他终于找到历史上张苞早夭真正的病因了!
时长江中下游水流趋缓,水中存活着包含血吸虫在内的大量寄生虫,水质不纯,这也是姜维要求全军饮用熟水的原因。
但张苞却不以为意,径直饮用了生水。
当地人生于斯、长于斯,天生具有一定的免疫力,而他在蜀中生活多年,岂能比得?又在仓促之间急行军至荆州,身体难免疲倦,稍有不慎,就感染了疾疫。
果不其然,大半年时间内,存活于他体内的虫子不断繁殖,终于引发腹痛、胸闷、呕吐、急剧消瘦等各种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