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们终究不能算自己人,明日见了雅顿兵势汹汹,惧怕之下,难保不会临阵反水,倘若如此,祸害反而更烈。雅丹,先将这部分人马看管起来,等某击破雅顿攻势进行反击之时,才轮得到他们登场。”
顿了顿,又沉吟道:“不过可以请诸部首领明日到城头观战,看某如何一挫雅顿锐气!”
诸将见他不仅敢于分兵,还如此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心下尽皆大定;魏荣、越吉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姜维又细细询问了关于城防工事、檑木滚石等物资筹备,负责城防的赵统仔细汇报了一番,表示早已准备完毕。
姜维闻罢,当即一拍案几,喝道:“今夜加紧巡逻,明日三更埋灶做饭,诸将士饱餐一顿后随我迎敌!散帐!”
诸将纷纷应和,抱拳行礼后回各自军中准备。
略阳是个偏远的县城,规制不高,故而城墙高不过半丈。总算北倚象山,南邻沮水,南北两面暂时无虞,能够摆开阵仗进攻的唯有东西二门。
而进攻东门因为要绕过象山,属于舍近求远,故而姜维判断雅顿将真正展开攻势的唯有西门。
几天前,他根据从关平处学来的知识,吩咐赵统在西门城墙外设置篱笆拒马,再外面则挖有三重战壕,用以防备骑兵步卒,如今已经全部完成。
雅顿在破坏这些工事之前,根本没办法摸到城门一丝一毫,这也是略阳之战最大之依仗。
散帐后,姜维领着姜武,赶赴略阳西门巡视。在确保工事万无一失后,这才放下一颗心事,准备回屋好生歇息,以备明日大战。
堪堪回到公署屋舍门前,但见火光下一员宽袍长袖的文官正在等候,凑得近了,发觉正是费祎。
姜维忙上前行礼道:“文伟兄,夜已深了,如何不在驿馆安歇?”
费祎拱手道:“祎心有疑问,故而冒昧寻伯约而来。”
不等姜维回答,他忽觑目来望,似笑非笑道:
“孙子有句话,唤作‘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伯约方才在公署中的轻松神态,想必都是装出来的吧?”
姜维一愣,旋即苦笑道:“以不到两千的将士防守近万大军的围攻,说不紧张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是面对这般局面,主将唯有表现得强势一些,方能振奋城中同僚的士气战意。不想却教文伟兄看破了,惭愧,惭愧。”
他知道以费祎的为人,不会随便揭人老底,话中定然另有所指,当下抱拳问道:“你我非是外人,还请文伟兄有话直言。”
费祎点了点头,抱拳道:“那么请恕祎失礼了——敢问伯约,在你看来此役能有几成胜算?”
姜维沉吟道:“战事纷繁复杂,瞬息万变,更何况雅顿兵力远超预计,实在难以预料。呃,如一定要预判一二,维以为胜负当在五五。”
费祎缓缓颔首,追问道:“城中将士不足两千,本就捉襟见肘,既如此,伯约你为何还要分兵外出?”
姜维只当他是个不通军事的文官,便略微有些敷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