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病营有了姜维亲自主持,关羽、向朗自然极为放心。因为城中余事未竟,二人探望了一会儿,又温言勉励几句,便转身离去。
关兴方才一直默不作声,似乎一直在思考些什么,此时忽发声道:“伯约,让我也做些什么罢。”
姜维略一沉思,便道:“一会儿需作针线活,安国不如帮我去找几位裁缝来,切记要寻胆大心细之人。”
“裁缝?”关兴一头雾水:“被服坏了将士们自己会缝制,要裁缝作甚?还要胆大心细?”
姜维哈哈笑道:“缝得不是衣服,而是皮肉,你且去吧,找得到最好,找不到我便只能再为难石先生了。”
其实他这是在为一会儿的割肉祛脓之术做准备。盖因上一世的经验告诉他,术后对创口的护理乃是极为紧要之事。
大抵人的皮肉具有极强的恢复能力,通常一些细小的伤口,不用如何处理便能自行恢复;稍大一些,敷用一些生肌消炎的草药,再用细麻布紧紧包扎住也能痊愈。
但是更大一些的刀剑创口,可能会超出人体自愈的机能,最好还是先用针线缝合后,再用麻布包扎为好,如此一来,皮肉之间可以更为紧密地结合;二来也可以免于外物侵入,更有利于伤口愈合。
遑论手术本身也是对伤员伤口的二次创伤。
石斌一人终归势单力薄,若每个环节都有相对专业之人操作,定有事半而功倍之效。
但这番话跟关兴却是解释不通的,他只能吊着他的胃口,匆匆将他打发出去。
待亲自将关兴送到门外,又目送他离去后,姜维侧身注意到房屋北侧墙壁外,有一坨一坨黑色的“小土堆”,凑近细看,却是伤员们留下的粪便。
这又让他头疼起来。
人吃五谷杂粮,都是要屙屎撒尿的。此时,数百伤员齐聚在小小一处屋子里,每日能产生的阿堵物何其之多。
姜维却是知道,万万不能小看小小的排泄问题。古代医疗水平差,当夏季行军时,在缺乏净水措施的情况下,基本上是喝生水,或不不洁之水,这毫无疑问会导致大批的腹泻和痢疾。
虽然冬季不虞疫病传染,但如厕问题总是要解决的,至少环境干净了,伤员住着也赏心悦目一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