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此言一出,刘备气冲颅顶,怒拍案几,竖指厉骂道:
“姜维小子,竟敢依仗军功,觊觎太子妃嫔!如此行径,无君无父,目无纲常,枉朕一心栽培,他竟有这般非分之想,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来人!”他心中怒极,起身拔剑,欲召来姜维,当面宰之。
面对父亲刘备挟怒之威,刘禅已被吓得两股战战,六神无主,自他懂事以来,父亲从来都是和蔼可亲的模样,从未有过今日这般气急败坏。
他有些后悔今日冒失的行为,本能欲认错,避开父亲锋芒,但见父亲含怒拔剑,一副要将姜维生吞活剥的样子,转念想到:
“刘禅啊刘禅,今日若要退缩,怕是要害了姜维的性命啦,你既视他为兄弟,今日忍着父亲打骂,也当全力争取一番!”
主意已定,刘禅连滚带爬,拉住刘备衣襟,哭泣道:“父亲息怒啊!姜维虽有此心,但他从不曾有任何失当的举止,是孩子见其忠勇,愿成全于他啊”
刘备见刘禅被吓得不住发抖,还在为姜维说话,怒更不打一处来,执剑痛声骂道:
“阿斗,你身为太子,竟然受臣下蛊惑,听信这等无礼之言,可太较我失望了!须知他今日能觊觎你之女人,他日未必不敢觊觎你之宝位,你可真是糊涂啊!”
“父亲,请听我一言!”雷霆万钧间,刘禅心中顿时空明一片,灵感大开,他一咬牙,恳切道:
“父亲昔日曾说过,兄弟如手足,女子如衣服我对姜维,如师如兄,与父亲对待二叔、三叔,一般无二,今日孩儿愿为手足,舍弃衣服,恳请父亲体谅孩儿心意。”
刘备闻言,登时语塞,暗骂这不肖子居然还知道“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道理!
他气急败坏,甩袖恼怒道:
“这如何一样!星彩是你三叔长女,便如同为父亲生孩儿一般,她既是你的妻子,更是你的手足,岂能以衣服视之?此事荒唐,休要再提!”
就这么一打岔,刘备怒气稍敛,不复方才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只不住喘气,想来心中惊怒,兀自汹涌。
一方是怒其不争,冷眉怒视,一方是挤尽脑汁,低头思虑,两人相顾无言,偏厅内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重。
好半晌,刘禅方幽幽道:“父亲还记得去岁秋狩乎?”
刘备气呼呼,不予作答。
刘禅轻抹泪痕,道:“当日父亲教我御马之术,说如有一日,孩儿得了一匹宝马,它若不服管教,便拿鞭子抽打,抽得越重,马儿越痛,它一日不让骑,我便抽打他一日,终有一日,马儿怕了我中的鞭子,只得乖乖俯于我的脚下”
刘备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旧事,心下微微好奇,强压怒意,侧耳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