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大姐,右手牵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的头发上沾满水珠,不住地往妈妈大腿上靠。
怀里是刚满月的婴儿,包着毯子绑在自己身上,左手牢牢的捂着。
婴儿睡着了,大姐时不时低头,检查宝贝脸上是否有雨水,又抬头向摩托车司机哭求着什么。
竹竿男越吼越凶,开始推搡,指着她鼻子大骂,很明显下一步就是扇耳光了。
陈大军满脸通红,这就是他二十年前的生活,父亲经常毒打自己和姐姐,母亲被打得更惨。
他拉严了红色羽绒服的拉链,将围巾向上展开,盖住了鼻梁。
然后,像一个解决问题的警察,自信的站在了摩托车前面。
“大姐!你看,有个公交车在等你,快去!快去呀!”
陈大军隔着围巾,扯着嗓子诚恳的喊出来。
大姐和小女孩转过身,朝汽车站望去。
没有让竹竿男反应过来,陈大军一把将他推下悬崖,再箭步冲进滨河路浓密的丛林……
车站喇叭不断,雨一直下,等大姐和女儿慢慢转回身来,只看到摩托车,在原地“突突”的叫着。
树丛里,陈大军扔掉围巾,将羽绒服脱下,反面穿上,红色变成了蓝色。
确定树丛里没人,他疾步走到另一端,再若无其事的晃出来。
这边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不是车站码头,而是镭射影厅,以及茶馆发廊。
他快步钻入一家理发店,坐最里的位置剃个了光头,出来买顶帽子戴上。
一个月后,陈大军的头发长出来了,脑袋像个短毛豚鼠。
他出去整修一下,回寝室好好洗了个澡。
二号教师楼,住的全是单身教师。
一共四层,每一层十个房间,卫生间和洗漱间在楼梯旁边。
一楼二楼住男教师,三楼四楼住女教师,是为了方便使用卫生间。
女教师的窗户都有窗帘,想看也看不进去。
男教师基本都是裸窗,一到晚上就灯光大亮,男士们在寒冷中向窗外展现自己的肌肉和短裤,展现无尽的寂寞,无穷的烈火。
晚饭过后,陈大军正涂涂画画,有人敲门。
来人是余丽,抱着两大瓶可乐。
虽然快到冬季,但她深信薄翼过得寒冬,薄得来能看到红色的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