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欲安抚她。但她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妾、妾......”
声音忽然小了下去。
呆愣片刻,朝羡转过头,这才想起身后还有人。
众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该做何表情。
却见他们方“登基”的那位年轻帝君,不知为何,突然垂下头,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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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朝羡便跑去给太后请安。
几日不见,她又消瘦了许多,一双眼瞪着站在殿下的“小兔崽子”。
“又为了那个女人来找哀家?”
“不是。”
“哟,难得呐。你倒有闲心思来给哀家请安。”
朝羡一噎,“儿臣此次前来,是为了......傅青颐。”
太后立马挺直了身子。
朝羡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母后,此番我陈突然走疫,包括您与李丞相也难逃其害,儿臣怕、怕......”
“怕什么?”妇人冷笑,“怕他也染了疾,死在天牢?”
朝羡默不作声。
“不可能!”
太后重重一拍桌子,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见状,身后的宫女连忙上前给她拍背,“你休想!只要哀家又一口气在,他就莫想离开那天牢一步!除非——哀家死!”
“母后!”朝羡皱眉。
“怎么?为了他,一个与你异父异母的、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你竟要与我——生下你、又为你精心铺好道儿的母后离心?!我告诉你,他不可能出来若不是如今前朝未定,哀家早就一刀子刺死他了!朝羡,你给哀家记住了!他只是个庶出,而你才是嫡子!
“你是哀家的儿子,是当朝太后娘娘的儿子!”
她说得激动,觉得喉咙间一股热流,下一刻,居然一口血喷了出来!
“娘娘!”
宫人手忙脚乱地上前。
“你这逆子!”老妇人目眦欲裂,“日后、日后若再让我听到你为他说一句求情的话,哀家就废了你!还有那个小贱.人,哀家能关得了傅青颐,自然也能杀得了她。你给我记住了!你乖乖听哀家的话,哀家便能饶她一命,若是你再惹恼了哀家——”
太后咬牙,血水顺着她的嘴角滑下,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哀家定要了她的贱命!”
朝羡面色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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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妧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钿玉?”
一出声音,才发觉自己的嗓子竟沙哑得可怕。
她又做了噩梦。
她梦见自己又来到天牢,傅青颐还坐在原先的位置,盘着腿,冷冷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似乎在质问她。
萧妧挥舞着手臂从床上爬起来,惊了一身的冷汗。
......
香汗几乎将枕头溽湿。
萧妧暗暗叹息一声,还没唤来钿玉,忽然嗅到一阵酒气。
房门“砰”地一声,被人从外撞开。
“朝羡?”
他竟喝得烂醉如泥!
眼看他就要倒在门边儿,萧妧连忙跑过去,将他摇摇晃晃的身体一扶。
“你怎么喝了这么多?下人呢,没有管你吗?”
怎么连跟着他的一个人都没有?
他似乎听不到萧妧的话,低低哼了一声,身子又要往下坠——
“欸!”
她赤着脚,费力地把他拖到床边。
“门口凉,小心你也生病了,同我一般害呕犯晕。”
这些日子,可折腾坏了她了!
他长得人高马大的,萧妧力气又小,花了好大的劲儿才让他稍微挪动了几步。眼看着他就要倒下,她有些无奈,拍了拍对方的脸颊。
“朝羡?”
他又闷闷地哼一声。
萧妧转过头,“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