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怨毒的眼神扫过铁心兰,小鱼儿,阿眉和花无缺,最后便是看向柳松年。柳松年没想到自己一掌竟然打死了张夫人,正心中有愧,见张志看他,便凑上前来,低声道:“是为兄鲁莽了,人死不能复生,张老弟……你节哀。”
张志咧嘴想笑,却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地笑容:“柳兄,我恐怕……也活不了了,能不能……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柳松年听他如此说,心中难过异常,侧耳倾听道:“你说,我定全都答应你!”
张志放下张夫人,手攀在柳松年胳膊上,低声道:“柳兄,我想求你……给我夫人陪葬!”柳松年大吃一惊,想缩回身子,却为时已晚。
原本插在张志胸口的匕首已被插在了柳松年小腹,朱生虞立马奔到柳松年身边,将张志一把推开,怒道:“你疯了!”
张志并不理会,只转身爬回张夫人身边,拉着她的手笑道:“你看,我说过,任何伤了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连我也一样……”
阿眉怎么也没想到,张家的事竟然是以这样惨烈的下场收尾。她看向花无缺,却正好见他也在看自己。
犹豫片刻,她小心地问他:“你这次出来,是专程来找我?”
花无缺老实地摇摇头,道:“不是,这次出来,是两位姑姑有事吩咐。可是找你,却是我自己想做的。”
小鱼儿凑到一边,低声道:“这可不是叙旧的好地方,有什么话可以换个地方再说。”他瞥了眼正给柳松年疗伤的朱生虞,提醒二人。
阿眉点点头,示意花无缺跟她一起离开。不过片刻,原本剑拔弩张的院子,只剩下一地的荒凉。待阿恒身上的穴道被冲开,他见到的就是躺在地上已经凉透的两位主人,和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李九支。
至于其他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张志一死,他背后的人就更难查了。”小鱼儿眉头一皱,颇有些苦恼地道。他嘴上如是说,眼睛却总往花无缺身上瞄,显然对他很有兴趣。
花无缺其实早从张志的嘴里听说过这个少年,说他相貌出众,却狡猾无比。如今得见,他又隐隐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
“就算人死了,可是他做过的事定还留有痕迹。我们再想想,是不是漏了什么信息。”阿眉眉头微蹙,转而问花无缺道,“公子你跟张志相处了些时日,可有注意到他有什么不同之处?”
花无缺摇头,他本就不是个会探听别人私事的性子。同人相处,也恪守距离,示意一时之间还真未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我想我们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找。”小鱼儿突然眼睛一亮,若有所思的道。
牙行是专门为大户人家挑选仆人的地方,这里迎来送往,什么样的人都有。牙行的管事姓刘名十二,在这一带素有恶名据说再不听话的人到了他的手里,也会变得如绵羊一般温顺。
张家发卖的厨子,便是送到了他的手上。因着张夫人脾气古怪,每隔一段时间,张家便会发卖一些下人,所以刘十二对张家再送仆婢过来,也已习以为常。
他将那几人往屋子里一关,打算先饿上一天再说。没成想,这天刚亮,他就来了生意、刘十二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后,看着来人恭敬道:“这位公子可是来挑人。”
还不待那位贵气公子回答,他身旁的丫鬟便道:“我家公子路过蜀地,听说此处人杰地灵,便想挑几个机灵的丫鬟回去。不知可有合适的?”
刘十二闻言,笑得更加和气,领着花无缺和阿眉两人往里头走去。
“公子来我这挑人,还真是挑对了地方。我们这什么样的人都有,您尽管挑。”说着,他同一个管事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带人出来。
花无缺全程没有说话,只将奉上的茶捧在手里,轻轻吹了两下,只尝了一口,便放下在没有动过。刘十二见了,心里更加笃定这是位大主顾,对他二人更加殷勤。
不多时,管事领着十来个女子过来。那些女子身上穿得都不好,可是也还算干净。只是瞧着刘十二的眼神都有些惧怕,好几个甚至根本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