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陈主任和涂所长代劳,阮文感激不尽。

请酒的事情刚开始张罗,到底要用那几道菜其实也还没定下来,陈主任过来跟阮文知会一声,你忙,我先回去了。

看着离去的人,阮文忽的有种错觉,仿佛这请酒和她关系也没那么大。

就像是所有的节日都会成为购物节一样,她和谢蓟生结婚,也不过是大家吃吃喝喝的理由而已。

阮文下意识地看向了陶永安,你喜欢大家一块吃吃喝喝吗?

喜欢啊,人多热闹。

陶永安最喜欢热闹了。

那你说,要是咱们厂里每个月设一个日子,大家聚在一起吃饭,怎么样啊?

阮文觉得这有点冲动了,我胡乱说的,你别

别介啊,我觉得挺好的。陶永安很是认真地跟阮文讨论这个问题,把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不挺好的吗?之前永晴跟我说过,别看你们厂里开的工资高,可有的员工也舍不得买块肉吃,还有的直接把钱交给爹娘,也没啥钱。你要是厂里头出头,带着大家改善伙食,还能团结工人们,我觉得挺好的。

阮文早前是棉厂会计,自然知道工资和家庭的牵扯有多密不可分。

再说了,厂里的食堂也有食堂,大不了到时候请几个厨子过来帮个忙,从账面上走一些开支,也不算什么。吃你嘴短,大家都想来你厂子里上班,回头厂子再扩大生产规模,想招人不就简单多了?

阮文点了点头,那行,这件事你去跟陈主任和永晴商量吧。

怎么,不敢去,怕人取笑你这个新娘子啊?陶永安贱兮兮的打趣了一句,他去找能当家做主的商量去了。

这种热闹事,陶永安向来喜欢参与其中。

阮文看着跑得飞快的人,她很是无奈地摇头,小谢同志还说要她指挥陶永安做实验,指挥什么啊,跑得比谁都快。

机械系办公楼。

几个老教授像是三司会审一般,不断的向谢蓟生抛出问题。

引进国外的生产线不行,可如果不引进国外设备,银行不贷款给你,你拿什么搞研发,就算是自己搞设备,那也得用钱吧。

头发花白的老教授看着坐在那里的年轻人,小谢老师,你倒说说怎么来解决这个问题。我知道你是清华毕业的,关系众多,可以找你的同学们,凭借着人情能低价搞到一些设备,可大部分人没你这个关系人脉,他们该怎么支持国产的机器,支持咱们的自主研发?

原本老教授是打算给谢蓟生做培训的,但很快他们改变了主意。

谢蓟生的基本功很扎实,不管是机械结构图纸还是原理,他都熟练掌握。甚至还有着相当不错的动手能力,在首都机场那段时间都成为了他丰富自己的宝贵经历。

培训变成了辩论,工科老教授们虽不是舌灿如莲,但说起专业内的事情,那也一个个有话说。

几年前,一个青年学生在高考之前,组织了一帮人深夜里复习,最后这群备考者,算上青年学生自己一共有十三人被大学录取,在收到录取通知书后,她又是组织了一群学生学习。谢蓟生顿了段,这次不再是五十人,而是将近三百人,最终从这个小县城里走出了几十位大学生。这些学生如今还没有毕业,即将返回校园继续接受教育。等到明年,后年这些学生们会步出校园,走向社会,成为国家的一颗螺丝钉。

或许在很多人看来,不过就是几十个学生,这不算什么。也有人问过她,为什么这么做,不怕给自己增加压力吗?高考录取的人就那么多,多一个人被录取这就意味着你上大学的几率会降低一些。

房间里很是安静,老教授们似乎都屏住了呼吸。

时间再回到二十多年前,留学海外的学者们放弃优渥的待遇回国。如果我们再往前看,再往前走二三十年,我们会看到,那些前辈们就为了一点希望和光明奋不顾身。

小谢老师,你偏离了我们的问题。尽管这个回答让人动容,但偏题了。

如果再往前看,那么你可以看到啬庵先生提出实业救国的口号。谢蓟生看着那位老教授,不管什么时候,技术掌握在自己手中,我们才有谈判的资本,否则连上谈判桌的资格都没有。之前隔壁的工厂凭什么能把技术卖出天价,为什么一台设备就敢开价一百万美元?实际上的成本不过十分之一,这就是因为有技术。如果没了技术,我们的设备凭什么卖到国外去?对于小型民营企业而言,经营之处的确困难,但如果连这点困难都不想面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