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是说读书人惹不得呢，话里话外不刀刀扎在肉里，他便不会罢休。

顾垣冷笑一声，转而去了大狱。

沈容在狱房中，他穿着白色的囚衣，上面满是污渍，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蓬在头顶上，稻草混杂，这副尊容，哪里还有当年满楼红袖招的江东侯世子的模样？

不过他的神情倒是自得，面前摆了一副棋局，他盘腿坐着，正苦苦思考着。

新朝刚建，牢房里多的是叫冤喊屈的囚犯，沈容这个样子倒算是这牢房里的一股清流了。

沈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茫然回头，却见到一身龙袍的顾垣朝他走来。

他颇有些意外，赶紧跪在地上冲着顾垣行礼：“罪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你如今倒是和我摆起排场来了，这是咒我呢？”

顾垣叫人拿了一根凳子，坐在沈容的牢房外头，笑了一声说道，现在让他万岁，可不是最恶毒的诅咒么？

沈容跪在地上，也笑：“从前我叫你一声顾二哥，如今哪还有脸叫了？如今你是君，而我是一介罪人，见着你自是要行礼的。”

顾垣依旧是浅笑一声，说起了旁的是：“江东侯，被贬为了庶民。”

沈容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他只答了一声“是。”

“你为什么不跟朕求求情？”

“罪臣知道陛下一定会这么做，罪臣也知道陛下为什么会这么做，罪臣会理解陛下。”

别说他参与了谋反，就算没有参与，他相信顾垣也一定不会放过他父亲的。

藩王一向是前朝的病症，这次荣王和兴王起兵造反，顾垣借此机会斩草除根，岂能再容忍一个江东侯坐镇藩地？

顾垣与从前的皇弟不同，他手段雷霆，如今外患已除，内安自然也要定。

“其实庶民也没什么不好的，罪臣的父亲本就是个闲散人，对权力也不热衷，罢黜了他的官职，安了陛下的心，倒也值了。”沈容道。

“萧家上下已经处死，萧如琳的头颅被挂城楼上三日。”顾垣接着道。

沈容的面上一顿，他知道，顾垣一向是狠的，他只是没想到，萧如琳就连死了，他也不肯放过。

是了，这才是他认识的顾垣啊，否则凭什么叫金暮司闯出那样一番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