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造反，宁王已故，只留下他在这里不知该如何面对这血淋淋的真相。

商末末看向顾垣，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遇到这种情况，他没疯她甚至都想夸他一句坚强了。

她站起身，将那个男人抱在怀中。

“你哭吧，哭吧，还有我呢，还有我呢，不怕的，不怕的。。。”

顾垣整个人窝在商末末的怀中，闻到她身上熟悉的味道，他好像得到了安抚。

“末末，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他平静了半晌才说道。

“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的母亲，她真的是个很温柔的女子，曾经也是高祖捧在掌心里的公主，上京城最耀眼的女子。

我年轻的时候从来都没叫她省过心，但是她一次都没有舍得骂我。”

顾垣很少说起从前顾家的事，他现在难得说了起来，一字一句缓缓地说，好像要一点儿一点儿将从前的记忆拾起来。

商末末就安安静静地听，她抱着顾垣，就像是在告诉他：“你说吧，我听着。”

“还有我父亲，他虽然看起来严厉，但是他真的是个极好的父亲。

他教我男儿当以天下先，但是他又说，不管什么时候，男人最先保护，都应该是身边的女人。

他总是训斥我，好像永远都对我不满意，但是当我在外面闯了祸、打了架，别人找上门儿来的时候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他说，我自己的儿子我清楚，他虽好胜但是讲理，他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打人，他打了你儿子，肯定是你儿子先做得不对。

你瞧，我父亲多护短。”

顾垣说到此处，眼眶那滴始终不肯坠下的泪终于滑落了下来。

“可是我在想，我悄悄离开上京，前往柳州的时候，官兵破入顾家，捉拿顾家满门的时候，顾家被推入午门斩首，钢刀悬于头顶的时候，他们还会不会无条件地相信我，原谅我？

他们一定恨死我了吧。”

“他们当然会原谅你啊。”商末末道。

“你不必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