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包厢里就热闹了起来, 亲戚们纷纷指责舅妈说话太过分了, 舅舅低声呵斥, 舅妈脸色惨白,连连道歉。
让人意外的是, 以前在媳妇面前总是忍气吞声的外婆, 这次却十分强硬, 坚决不让舅妈入席,要不然她不吃这个年夜饭了。
“你这媳妇太恶毒了,”她劈头盖脸地朝着儿子打了两下,整个人都在颤抖,“你这个不孝子, 平常被你媳妇压着,连多来看我两眼都不敢,我这把老骨头了, 也不想和你计较, 现在居然纵容你老婆欺负你姐死后留下来的独苗,我生你养你这个儿子有什么用!你要是再不管你媳妇, 你也给我滚,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亲戚们一拥而上,拉的拉、劝的劝,毕竟外婆年纪大了,大过年的气出个病来就糟了, 舅妈被几个妯娌轰出去了,舅舅也难得硬气了一回,出去骂了媳妇两句,回来向简绎陪了不是,闷声不响地坐下了。
宋寒山上前扶住了老人家,和简绎一左一右在外婆身边坐了下来。
接下来的年夜饭,简绎和宋寒山自然是话题的主角,姨夫们聊着经济军事大势,两个阿姨则关切地询问他们的二胎计划,紧接着小辈和长辈们开始掰头到底要不要结婚生孩子,热闹得很。
宋寒山和往常一样,惜字如金,唯有外婆问他的时候才答上一句;简绎倒是嘻嘻哈哈地和小辈们打成一片,但一听到二胎两个字,嘴角的笑都僵硬了,立刻插科打诨岔了开去。
这一顿饭,简绎吃得很是心累,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外婆非常开心,精神气很足。
吃完饭,外婆拉着她和宋寒山的手,再三叮嘱,让他们要互敬互爱,小事吵一吵没事,大事有商有量,不能伤了夫妻的和气。
简绎只好一一答应了。
总算把亲戚们都送走了,两人站在酒店门口,沉默地对望了一眼,又迅速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谢谢,”简绎率先打破了沉默,有点无奈地道,“是外婆打电话让你过来的吗?老人家总是这样,希望圆圆满满,你其实可以不答应的。”
宋寒山淡淡地道:“是我给外婆打的电话。”
简绎惊愕地看着他,眼里满是困惑。
这是什么意思?都要离婚了,宋寒山还主动打电话给外婆说要来吃年夜饭是什么意思?
宋寒山神情自若:“大过年的,我不想让爷爷怀疑什么,年夜饭到你这里吃,明天大年初一到我这里来过年,这样对两位老人家都好,也公平得很。”
简绎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