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没什么动静,直到他往里面抬眸看去,才跟站在房间中央的那人四目相对。
陆安生,光是这三个字就透着一股子清秀漂亮。特别是放在高端会所这种地方,这样的名字一听就说不出的脱俗,像极了本人带来的感觉,干净地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凌乱的暗红色碎发毫无章法地垂落着,衬托之下,让本就苍白的肌肤愈发白得过分。明明是清秀漂亮的禁欲长相,却因为那双微微扬起的狭长凤眼,有一种一眼勾魂的妖艳视感。
昨天晚上两人显然做得非常激烈,陆安生来时的衣服显然已经被折腾地不能穿了,此时身上套着宿朝之的衬衫,因为相对清瘦的身材显得有些宽大。领口的纽扣已经一丝不苟地扣了起来,可即便如此,依旧不难看到脖颈间那若隐若现的痕迹,斑驳又醒目,实在让人很难视而不见。
陆安生只是抬眸看了一眼就认出了周行,慢条斯理地又整理了一下衣衫,问:“是有什么要转达吗?”
周行见惯了会所里那些人热情谄媚的模样,面对这种疏离又不卑不亢的态度,一时间竟然哽了一下。许久之后,才在陆安生这样毫无波澜的直视视线下清了清嗓子,侧眸避开了肌肤上那些热情的痕迹,客套地说:“是这样的,宿先生有事要忙,所以让我来跟您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安排。”
陆安生了然,轻声说:“不用商量了,按照他的意思就好。”
周行所有的话语被这么一句再次堵住,神态错愕:“您……要不要先听我说完?”
“不用。”陆安生弯起的凤眼里浮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请问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想先洗个澡再出门,可以吗?”
“当然,您请。”周行说着退出了房间,最后实在忍不住,又朝着关上的房门多看了两眼。
虽然能够理解那些男男女女巴不得攀上宿朝之的急切心情,可是陆安生这幅任何事都不准备过问的态度,依旧让周行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个男人跟他在会所里见到的任何人,似乎都不一样。
房中,陆安生从宿朝之留下的衣服中简单地挑了两件,走进浴室时瞥了一眼就看到了整齐摆放的全新浴巾,缓缓地吁出了一口气。
没多会,整个世界就被滴落的水声彻底覆盖。
刚才周行只看到了露在外面的一小片脖颈,此时完全褪去了衣衫,才能清晰地看到陆安生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白皙皮肤。
一整个晚上的缱绻痴离,两个人就像发疯了一样,到最后完全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让整个夜晚彻底沉寂。
然而,这却是陆安生许久以来睡得最沉,也是最安稳的一次了。
此时微微抬眸,可以看到镜子当中那斑驳狼藉的景象。
模糊的水雾间,左肩上妖异的红痣宛如血泪。
细长的指尖缓缓地从那泥泞般的痕迹上抚过,全身上下充斥着散架般的破碎感,陆安生的脸上却浮起了一抹愉悦的笑容:“宿朝之,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