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菀看着这小人精:“没错,娘是在生爹的气,谁让你来问的,是不是你爹?”
牙牙郑重摆手,为爹洗清冤屈:“爹说,不是他。”
直接把谢隐给卖了,桂菀扑哧一笑,站在门口的谢隐心里松了口气,肯笑就代表她不那么生气了,于是他大着胆子走进去,帮桂菀拿起床单另一头:“娘子,我知错了。”
桂菀瞥他:“那你说说,是哪里错了?”
这话桂菀听得多了,倒不是谢隐说的,他做事妥帖,很少有纰漏,桂夫人还在时,桂老爷便是出了名的妻管严,每回被娘子掐住耳朵,他都会认错,桂菀打小听多了,这么的说吧,她爹认了一百回错,其中能有九十九回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谁知谢隐认真回答:“不该瞒着你。”
桂菀原本正抖搂床单呢,听了这话顿了下:“你瞒我什么了?”
“我把桂三留在州府,并不是为了让他去采购东西,而是让他盯梢知州府。”
桂菀没想到他还真跟自己实话实说了,不由得有些惊讶,谢隐与她对视:“瞒着你我很抱歉,不该自认为是对你好就什么都不同你说,这件事应当要告诉你,让你给我出出主意的。”
桂菀本来就不是真的生他的气,他又如此温和诚实,不觉便露出笑容:“我知道,夫君不想让我面对那些不好的事,怕对我有影响,是不是?”
谢隐点了点头。
“但是没关系的。”她上前一步,松开手里的床单,搂住了谢隐的腰,整个人都投入他的怀抱,小脸贴在他胸口,“只要夫君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我不是那种会害怕到躲在夫君身后瑟瑟发抖的胆小鬼,我分得清是非,也知道要昂首挺胸才活得下去。夫君不是说了,我是受害者,我不必害怕,也不必羞愧吗?”
“你说得对,这里是我考虑不周,太轻看了你。”谢隐温声回答,中间有短暂的沉默,又说:“只是我的手段并不光明磊落,不想叫你知道罢了,觉得我是个可怕的人。”
桂菀隐约知道他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只是听谢隐这么一说也吓了一跳:“你会有危险吗?”
见他摇头,她便松了口气:“那便没什么了,所以夫君到底做了什么,又让桂三留在州府等什么?”
谢隐牵着她的手走到桌边,然后开始剥石榴,一粒一粒晶莹剔透的石榴被他剥出来,放到她面前的小碟子上:“还记得青蜀城那几个举人么?”
桂菀点头:“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