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如何,威廉都期望那位女士对霍林德旗下珠宝公司有良好的印象。
不过因此,今晚他倒是要赶紧赶回约克郡。
他不在,谁能令阿利尔先生满意呢?
江陵和李城昊、叶琪丽两人同时迈步进入李家主宅大厅,她倒是坦然,只另外两人面色难堪,不太自在。
甫一入大厅,便见一俊俏小男孩走过来,小小年纪,举手抬足可见教养用良好。
小男孩便是李城昊和叶琪丽八岁大的孩子,李少言。
李少言走过来,朝着李城昊和叶琪丽亲热不失礼仪的叫唤。却把江陵无视。
江陵微笑,到底是个孩子。
对她的敌意毫无掩饰,仿佛是她要夺取他们的利益而不是他们鸠占鹊巢。恨得理所当然。
叶琪丽抱着李少言,李城昊脸上虽带疲惫,仍旧亲昵的摸摸李少言的脑袋。
李管家走过来,恭敬的对江陵说:“老爷在书房等您。”
江陵点头表示知道,然后迈步去李老先生的书房。
李城昊拦下李管家,问:“李叔,爸爸找江陵什么事?把我和阿琪叫过来又是有什么事?爸爸有说让我也进去吗?”
李管家垂眸说:“大少,老爷没有吩咐。我不知道。”
李城昊皱眉,脸露不悦。
他知道李叔对他不满,对阿琪也不满。但他总该看在少言是李家长孙的份上,给他点面子。
李管家只说:“老爷晚上要喝糖水,我得去厨房说一声。”
说完,转身就走。
他是当真不给李城昊面子,偏他辈分高,除了李老先生没谁能对他大呼小叫。李城昊发作不得,只能气怒不已。
叶琪丽担忧的望着他,面容楚楚可怜。
李城昊瞧见,不知为何心中起来一股烦躁。
他此时处于四处碰壁状态,他原本完美的计划全都夭折——不,至少他和江陵如愿离婚了。但不可否认,向来意气风发的他在此刻体会到了如当年初涉商场一样四处碰壁的困境。
只是那时有岩松一般始终冷静温柔的江陵陪伴左右,便似乎什么困境都无所畏惧。
如今,他再次体会那种感觉,却是他向来瞧不起的妻子给予他的。而他的心中伴侣却无法在此刻给予他坚定的信任,也无法陪同他站立崖巅面对风浪。
叶琪丽有些心慌:“城昊?”
李少言激灵的呼唤:“爸爸!”
李城昊猛然惊醒,惊喘了一口气。再见娇妻稚子,心中迷障陡然便破开。
他暗暗谴责自己,别被江陵迷惑。那女人狡猾如狐,唯有阿琪才是他完美的妻子。
定下心来说服了自己,李城昊握住叶琪丽双手微笑安慰她。
出于女人的直觉,叶琪丽却有些惴惴不安。
“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了解,是我对不住阿琪,叫她委屈多年。是我强留她,并非她故意当第三者。江陵也太恶毒,将所有过错推在阿琪身上,她当自己——”
李老先生猛然转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狠狠的瞪着李城昊,吓得后者立刻噤声。
半晌后,李老先生对他流露出明显的失望:“家世让你的心胸变得狭隘,高傲让你只学会推卸责任、鄙薄地位不如你的人。你如江陵所说,高傲易折,脆弱不堪。”
李城昊虽心惊,闻言却也不满的皱眉。
李老先生说:“江陵有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倘若你们真的相爱,当年怎么连半点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李城昊鼓起勇气说:“当年您不同意我和阿琪在一起,我们才不得不分开。”
李老先生冷漠残酷的揭穿他的自欺欺人:“当年我是态度强硬,却有真正做出伤害你们的举动吗?不过是羞辱叶琪丽几句,她立刻分手。你也没有挽留几句,便听从我的安排同江陵结婚。你们自以为是的爱情,在叶琪丽那儿,比不过她维持得高高在上的自尊,在你这儿,比不过你的身份和财富。”
当年所谓的逼迫,实则只是用了一些手段,冻结李城昊的银|行卡,将他赶出李家。只让他落魄些时日,让他知道从被捧着的位子上滚下来的滋味。却也没动手脚斩断他其他的出路,他出去找工作仍旧找得到,只不过是自己受不了落差高不成低不就罢了。
至于叶琪丽就更可笑了,当初他冷脸扔下支票,虽口口声声皆为讽刺,实则大半是实话。两人不配,不单指身份,还有两人相处的环境、教育、为人处世和观念性格。
可叶琪丽不等听完便愤怒的撕掉支票,扬言同李城昊分手,为了维持她自己的自尊。
两个人所谓的爱情何其可笑,李老先生连动动手指阻挠的机会都没有,他们便分了。
倘若就此分了,李老先生还能高看他们。结果他们竟然在婚后还搞在了一起,这就是责任和道德的问题了。
两个视责任为无物的人,无视道德还不知羞耻的人,他怎么放心将李家交予他?又怎么接受叶琪丽那样的女人成为他的长媳?
李老先生说:“也许我真该重新考虑继承人的事了。”
李城昊闻言,惊慌不已。
“爸——”
李老先生打断他:“当年,如果你们能坚持下去,哪怕半年。我都会松口。城昊,放弃爱情,阻挠你们不能在一起的只有你们自己,不是旁人。错的是你们,自作多情的是你们。”
李城昊震惊不已,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当年,父亲的冷漠和狠厉让他恐惧,当年他和琪丽走投无路得不到支持的爱情让他绝望,现在,他的父亲告诉他其实只要坚持哪怕半年时间就能得到支持和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