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后怕地咽了下口水,忽然又得意笑起来:“不过那又怎么样?部长肯定会包庇我,你就算想喊冤也没有地方去喊,这个科长的位置永远是我的!”
沈九躺在血泊中,全身的力气似乎都随着鲜血流出体外,她费力睁开眼,刘科长扭曲的笑容被深深刻入眼帘:“你以为……做了这种事能全身而退吗?”
“怎么不能?”刘科长哼了一声,“我特意挑选这个时间,绝对不会有行人看到,如果被摄像头拍到了也没关系,反正就是塞点钱的事。”
他鄙夷地对着沈九吐了口唾沫:“明白了吧?这就是阶级的差异,有些人生来就是要享福,而有些人还在娘胎里就输了——就像你一样。”
“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被安排好的,不管你再怎么优秀,也是枉然。”
引擎发动的声音响起,那辆法拉利458停在沈九的身侧,干净漂亮的车窗被摇下,刘科长半撑着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沈九。
“地下水道的老鼠永远见不了光,如果接触到城里的阳光——可是会被晒死的。”
说完,长扬而去。
望着那辆血红的法拉利渐渐驶出视野,沈九却什么都做不到,只能无力地躺在血泊里,终于,泪水顺着眼角汹涌流下。
她真是太笨了,如果能早些发现部长的阴谋,早点明白朋友的潜台词,是不是也就不会落到现在的境地?
目光触及到滚落一旁的蛋糕盒子,沈九忽然低低笑了起来。
不,一切还是不会改变。
她怎么就没注意到呢?自从告密那天开始,同事们对她若有若无的疏离,朋友勉强的笑颜,以及刘科长频频望过来的不怀好意的视线。
朋友说:“如果你要请我吃蛋糕的话,我要吃那家的蒙布朗。”
那家店位于远离主干道的小巷内,平时很少有行人通过,还处于摄像头的死角。
朋友说那句话的用意,似乎也一下清晰可见。
结果奋斗了那么久,到最后她还是被抛弃了。
“院长……难道这都是你骗我的吗……”
院长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所以这十几年来,她那么努力,成绩考砸也没哭过,打工晕倒了也没喊苦,工作被排挤也没放弃,就是因为她想向所有人证明——她也是一颗有价值的金子。
可是,变成了金子又怎么样,如果人们选择遮住双眼,谁又能看到金子散发的光芒?
“我只不过是……想被承认啊……”
想要跌倒时有人能伸出一双手接住她,想要哭泣时能找到一个依靠的肩膀,想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有人能轻声告诉她:“你做的很好。”
这是很难的事情吗?
为什么只有我不能被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