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叫程北?这么巧。”李瓒放回塑料叉子,抽湿纸巾擦擦手:“你接触他们的时候就留意到了?”
江蘅整理袖口说:“就我所知,港城那边成气候的暗.娼一般有鸡头带领,会发展出上下家、大小线的关系,夜总会、发廊、洗浴中心等场所背靠□□,黑白两道吃得开,屡禁不止,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无固定场所,由鸡头牵桥搭线的暗.娼,也需要交付少数保护费给他们平时聚头的地区的□□。”
“换句话来说,圣玛利亚女子教堂明面是收留失足少女,实际是一个强迫女人卖.淫场所这件事,消息最灵通的□□不可能不知道,更有可能是□□也参与其中。即使不是直接插手,也会要求分杯羹。”
李瓒:“我记得你说过霍文鹰的父亲曾经混过14k,还是坐镇堂口双花红棍的大佬级别。可是,不是早就金盆洗手了?”
江蘅:“在港城搞房地产,没点背景搞得起来?”
李瓒:“关系千丝万缕,刚好还有霍文鹰、程北两人去孤儿院捐赠凯蒂公仔,又刚好着意青山工程,本来也想不到那么多,毕竟有意青山工程,前去探查地形,向福利院捐赠物资既是顺手而为,也是做给上面人看,举止的确合情合理,可惜。”
江蘅补充他未竟之语:“可惜霍文鹰带着身边的人恰好姓程、恰好叫程北,样貌、气质、体态,太像某一类被调.教过的人。”
李瓒:“我以为今晚会是楼吉的舞台,没成想他会是那只坐观虎斗的黄雀。”就是不知道他在其中做了多少推波助澜的事,目的又是什么。
江蘅:“你很了解楼吉?挺确信他今晚会来哦。”
怪里怪气。李瓒瞟了眼江蘅,挑起左眉:“中午看见赵颜里在酒店楼下徘徊,她不着急,到了下午反而急着混进来,一猜就知道楼吉通风报信,不是今晚有大新闻,她会拼命往里钻?”
江蘅心满意足:“支援都够?”
李瓒竖起大拇指:“都是这个。”
话音一落,突变骤生,门窗紧闭,晚宴会厅成为一个瓮,里面宾客全在瞬间成为人质,十几名歹徒褪去伪装站在舞台中央,黑乎乎的枪.口对准人群聚集的地方。
“我们要向某些人讨一笔血债。”
“我们需要一个记者、一群媒体,我们需要一个发声渠道。”
偌大会厅回响着广播外放的要求,所有宾客面如土色,听从命令分队站好,场内似乎有人认出舞台某些面孔,被单独分开时骤然发难,距离门口四五米的位置被击毙。
“不听话的下场就是永远闭嘴,明白吗?”
女客们捂紧嘴巴,眼冒泪花,男客抱头蹲好,竟有胆小的男人吓出一泡黄汤,晕死过去。
枪.支警告只会令人们忌惮,见了血、死了人,人们才会真正能恐惧,进而听话,会厅内的纪律一瞬严明如军纪,所有人大气不敢出,很快分出两拨人,分立于左右。
李瓒和江蘅抱头蹲在在左边的人群里,偏头看右边的人群,有人流露出心虚恐惧的表情,有人恐惧和茫然交错,不解为什么区分成两拨人,揣测自己是否会葬身今晚,也有人瑟瑟发抖,脑袋空白。
庾红樱、霍文鹰等人就在右侧圈子里,连赵希也被分在右侧圈。
赵希欲哭无泪,发现身边的人非富即贵,立刻福至心灵猜想这帮歹徒的目的是绑架,顿时心安不少,为钱才好啊,只要不撕票,给多少钱都行。
当然只有赵希最天真,庾红樱心跳飞快,慌得肾痉挛,‘讨笔血债’这几个字,她听得清清楚楚。
如果是求财,动静不必闹如此大,偏要众目睽睽,还要寻找媒体,露出清晰真容,摆明没想脱罪,摆明他们就是来寻仇的。
视死如归的人最可怕,他们会咬死仇人不松口,不惧同归于尽,任何威逼利诱都无效。
做过不少亏心事的庾红樱开始害怕,静悄悄寻找求生路线,没发现身边的霍文鹰和程北过于镇定。
这时舞台的投屏亮起,是酒楼的平面结构图。
结构图布满密集的红点,红点不停闪烁,预示着不祥。
中间三十来岁的女人穿着司仪的礼服,头发一丝不苟,气质端庄、相貌明艳,向来是国人欣赏的大方美丽。
女人说:“这层楼的信号被切断,但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不少手段能恢复信号、连通外界。没关系,我们既然出现在这里,就已经知道后果。”
“该死的人,不会被放过。无辜的人,我们不会错杀。谁无辜、谁有罪,我认为大家心知肚明。”
人群面面相觑,半晌后,有人默默将目光投向右侧。
“不要妄想反抗,因为你们面前不只有枪,还有密密麻麻的炸.弹。”
女人话音一落,她身后的红点似响应般发出催命般的嘀嘀声,霎时将紧张的氛围推向巅峰。
“请配合我们两个小时。”
江蘅腿长,蹲得歪歪扭扭,十分不舒服,在李瓒耳边问:“你带来的支援现在开始拆,两小时能拆完吗?”
李瓒皱眉:“半小时前就安排人在外面排查是否安装烈性炸.药,没想到漏了这么多。”
支援虽然都是身经百战的武警头头,但不是拆.弹专家,估计没料到安装整栋酒店,还都装在极其隐蔽的位置,可以看出歹徒很久前开始渗透酒店,就为了今天这一幕成功上演。
“酒店对面大楼有狙击手安排好了,现在应该报警,很快就能调动更多支援,不过得把酒店有炸.弹的消息传递出去。”李瓒深觉棘手:“问题是屏蔽的信号该怎么恢复?”
要是王铛铛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