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页

念及此,他不禁“噗嗤”笑了。

手抚上额头,却忽涌出两行热泪。

怎么也擦不尽。

人生又苦又涩,下辈子,真不想再做人了。

若可以,当个寻常人家的农夫,有一个妻子相伴,一儿一女围坐身侧,种种田也极好。

但做人,就必得承受黑暗。

他怕黑。

怕极了。

倘若佛祖在天有灵,就该把太阳摘了送给他,方可缓解他这辈子被黑暗划出的伤痛。

吱呀

牢门开了。

白盏辛转过头,望见一披着斗篷的黑衣人缓缓进入,手里端有一瓶药:“陛下派我赐药予你,还不谢恩?”

谢恩?

他接过小小的白瓶,瞥一眼兜帽下,下巴上有一条深深伤疤的青年,冷笑一声:“既是杀手,为何不给我个痛快?”

“你不配。”

揭开小白瓶的红塞,白盏辛嗅得刺鼻的气味。

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他将瓶子扔回盘子上,瞪向青年:“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