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是公元一百八十九年五月十二日。
即使是辽东苦寒之地也已是草长莺飞,暖阳高照。白头鹎在枝头叫个不停,声音婉转,煞是好听。
可此时却有一名俏丽佳人斜倚在辽东郡公府门前,听着这鸟鸣,只觉得心烦意乱,心神不宁,此人正是霍千凝。
自童若离开襄平,她便日日在门前望眼欲穿,却始终不见童若归来的身影。
此刻她已是烦躁至极,再也难这样等下去,一想起那日田哲欲拿着梅花镖杀害李梓洁,陷害自己的身影,更觉心焦。
“霍姑娘,童大人还没到么?”谢文彦缓缓走来询问道。
若在平时霍千凝应该早就能发现谢文彦,但此时心乱不宁,待到谢文彦开口,她才缓过神来。
霍千凝蹙眉摇了摇头。
谢文彦喟叹道:“明日大军便要出发,童大人至今未归,实在令人担心啊!”
霍千凝听言,心下更急,便道:“我去找他回来!”
“你一女子如何能去?”
霍千凝冷笑一声道:“先生可莫要小瞧了我,想我在江湖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却都是教别人吃我的苦头,先生还有啥不放心?”
谢文彦心道:“如今战事将起,各将皆是肩负讨敌重任,难抽出人手再去寻童大人,霍千凝虽是女流,却也是不让须眉。”
想到这里,谢文彦点头,拱拱手,道:“姑娘巾帼不让须眉,我属实是佩服,还请姑娘将童大人早早寻来,免得郡里出什么大乱子!”
谢文彦向来察人观物,自童若那日出走,便隐约觉得郡中将会有大乱发生。霍千凝置换了身便衣就辞了谢文彦。
谢文彦在门前望着霍千凝远去背影,伫立良久,摇了摇头,兀自喟叹一声:“江湖儿女。”
霍千凝快马疾驰,经过新昌、平郭二县,在平郭县中路过一铁匠铺,心中突然忆起,自己曾与童若一起将那块天外星陨交由这家巧匠,让他打造一柄长枪,如今已过去了那么久,却不知铸造的如何了。
当下便引缰勒马,将马拴在铁匠铺子的门前,走进屋内,但见一名身形高颀,花白胡子的匠人起身相迎,这匠人对霍千凝自是认得,如此貌美的女子此生也难再见,岂会不识。
匠人道:“姑娘你来了,前几日童大人也曾来过。”
霍千凝道:“他来过了?”
“对,当时这枪还差点工序,我对童大人说这枪还需要两天才能造好,童大人好像有什么紧要的事要办,急着就走了。”
“嗯”霍千凝应道。
“这块陨铁着实是我这辈子所见到最珍贵最难铸的宝铁了,我与大伙历经了一个多月将它……”那铁匠侃侃而谈如数家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