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执中黯然摇头,坐回椅子上,闭目不言。
他与赵亮没有太多的接触,可就是这不多的几次接触,就已经叫他明白了赵亮的为人。这是一个很固执的人。
别看他明面上很好说话,但他一旦拿定了主意,那不撞个头破血流就不会掉头的。
偏偏这么多年下来赵亮都是顺风顺水,还没有一次真撞得大出血。
这也就更加深了他的坚持。
樊琪张了张嘴,明明看到了张敬递来的颜色,他却还是坚持说出口:“大王还请三思。臣以为此番责罚太过苛刻,一经传开,必会惹得四方绵绵骂声,有碍大王声名。”
“说的就跟现在没人骂孤一样。”赵亮并没有恼火,他还说了个调笑的话来活跃了一下帐内沉寂的气氛。
但这句调笑的话却像哑药一样叫樊琪哑口无言。
是啊。赵大王现在就已经浑身上下没半丝儿白净了,从他叫人清丈田亩的那一刻起,这一切就已经决定了。
偏偏事实也证明了,哪怕无数人明里暗里的对他破口大骂,可当陈军的枪炮对准他们的时候,那就一个比一个跪的如意。
“大王明见。”冀复礼突然的松了口气。
他不再劝了。
那副叫樊琪哑口无言的哑药也把他一肚子的话全药没了。
他明明有一肚子的不可以对赵亮说的,可所有的话一下子就全都没了。
他很直接的想到了自己。
自己堂堂一大清举人是怎么投奔赵家的呢?
不过是南阳老家遭了兵祸,他一家人衣食无着,为了吃饭,为了不再受苦受累,冀复礼乖乖的投奔了赵家。
那个时候的赵家可是刚起兵,远没有今日的威风呢。
冀复礼由自己想到了许多其他的士子,想到了其他的读书人。
跟他一样软弱的人是占大多数,还是占很小一部分呢?
很快他心里就有了答案,那必是占大多数的。
所以即便满天下的骂名都冲着赵大王滚滚而来,实际上是没啥大影响的。
“为何?”
“因为该跟赵大王死磕的人,大王不拔掉孔家他们也一样会顽固到底。反之则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