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上旬,运河济宁州段响起了一连串的爆炸声。
河上那支由二百多艘漕船组成的船队,在慌乱之中或被炸沉,或是相互之间碰撞沉没、损坏的船只,足足过半。
这损失看似比不上年初时候的那一拨,可从河中打捞起来的水雷告诉姚立德,满清的麻烦真是大了去了。
那么长的运河,鬼知道反贼会从什么河段下手,这叫他们怎么来防啊?
就算漕运左右岸上都派军兵护卫,贼人也只需要把那燃香搞得长一些,他们就能在离岸上兵马远远的地方放雷……
除非派马军,沿途扫荡,否则想要杜绝一切危险,那都不可能的。
姚立德可不是狗屁不懂的八旗膏腴子弟。读书人出身的他还是看过一些史书的,不仅知道眼前的东西是所谓的‘水底龙王炮’,更知道前明时候的两广总兵王鸣鹤还发明了一种以绳索为碰线的“水底鸣雷”。
那玩意儿连燃香都省了,下部由坠石当配重,悄悄的放进水里,不浮水面,肉眼很难发现它。等你发现它的时候,船只也已经触雷了。
那水底鸣雷比眼前的水底龙王炮更加危险。
而谁敢说已经拿出了水底龙王炮的反贼们就不能握着水底鸣雷了呢?
“罢了罢了……”
姚立德回过神后觉得自己没必要在为这事儿操心了。
如今可跟年初时候不一样了,运河漕运之事关系到的已不止是漕运总督,还有他这位河督,以及济宁州的地方官。
这会出事儿,他和济宁知州的责任比远在淮安的漕运总督更大!
所以,姚立德觉得自己这官儿也是做到头了。
“如此也好,如此也好!”回老家了就不用再为这些事儿烦心发愁了。他这大半年是怎么煎熬过来的啊?姚立德觉得自己老了五岁不止,头发白了不说,还掉了许多。
“无官一身轻,无官一身轻也!”
姚立德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丢下手中笔,他招呼来济宁知州附属名字,然后奏疏连夜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师。
姚立德本人呢,直接回房安心的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