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忽然想起传闻中卫戍平夫妇很是恩爱,就问她:“那他打你母亲吗?”卫泱泱赶忙否认:“他不敢打我阿娘,我们家里唯一不怕他的,就是我阿娘。”皇后有些奇怪:“哦?我曾远远见过你母亲一两次,她并不是母夜叉啊。”
提到母亲,卫泱泱话就多了起来:“我阿娘脾气很好的,但我父帅就是不敢惹她,就算是纳妾,也得她同意才行。我们家里的银子、收租都是我阿娘管的,每个人的月例银子发多少、买新衣服、添新首饰,都是我阿娘安排。我哥哥们除非娶了媳妇另分了新宅,否则所有人的俸禄,都得交给我阿娘来处置。包括我父帅的也是。”
她说的卫戍平不敢招惹卫夫人,显然是因为卫戍平对妻子十分尊重。但她并不懂夫妻举案齐眉的道理,只觉得是父亲在外统领三军,回家却怕母亲。皇后对卫夫人很是赞许:“你母亲治家极严也是对的,你家兄弟多,男孩子总归淘气,若是不严加管教,难免惹出事端。”
她知道卫秉戈和卫秉戟家里都是妻妾和睦,现在又听到卫泱泱这样讲,想来这卫家上上下下,相处都是极为融洽的。皇后又问了卫泱泱几个问题,看时辰也差不多了,就慈爱地看着她:“留你吃饭,耽误了你养伤,一会儿便早早回去休息吧。”卫泱泱如获大赦:“是。”
皇后又从左手腕处褪下一只翡翠镯子递给她:“我今日是来拜殿的,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这镯子,就当我谢谢你刚才仗义出手,好不好?”卫泱泱并不会分辨翡翠镯的甲乙丙等,但她看那镯子翠绿翠绿的,想来应该很贵,就摇摇手:“那只是举手之劳,夫人已经请我吃饭啦,就不用送东西给我。”
申明渊忙走到她身边提示:“夫人给你,你就收着。”她与皇后第一次见面,不敢收她的礼物,仍旧摇了摇头:“我不能收。”申明渊见她不听劝,急得去拽她的袖子。皇后问她:“为何不能收啊?”卫泱泱又说了家里的规矩:“我父帅不许我们随便收别人的东西,金银首饰、古董名画都不行。”
皇后“哦”了一声,看看申明渊,又看看她,故意问:“那清河王送你的东西,你肯不肯收啊?”卫泱泱收申明渊的礼物,是卫秉戈知道且允许的,她就答:“清河王送我的,都是一些好玩的好吃的。”申明渊急忙解释:“我送的只是一些机关小巧的玩具,值不了几个银子。”
皇后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怪不得清河王最近那么用功,拼命在研读《天工开物》,原来是在讨佳人欢心啊。”皇后当着申明渊的面这么说,他十分尴尬:“不是不是,我读书是因为修桥铺路、架水车、修大堤时用得上。”
皇后见卫泱泱执意不收,便将镯子收回:“那也罢了,等下次见面,我送你一份大礼吧。”卫泱泱仍旧拒绝:“真的不用。”申明渊捏捏她的右臂,示意她别再说话。皇后知道他二人想多呆些时辰,就很有眼色地说:“那我就先回去了。”两人忙向皇后行礼。可皇后走到斋堂门口,又转身对申明渊吩咐:“殿下,你明日请到我家里来一趟。”申明渊忙不迭的答应:“是是。”
送走了皇后,两个人也走下山去,卫泱泱看申明渊的脸色和上午时截然不同,更奇怪了:“殿下,你怎么这么高兴啊?和吃饭前判若两人。”申明渊高兴极了:“你没听见刚刚汤夫人说,要送你一份大礼?”他心想,母后今日前来,那定然是已经合过两人的八字,只是想来看看未来的儿媳妇而已。想到八字的问题解决了,皇后刚刚也很满意,他如释重负,自然开心。
说来也奇怪,自打那日见了皇后之后,卫泱泱的伤恢复的很快,可以搬回桂园居住了。申明渊知道她闷了好久,便约她出来放风筝,那便是申明煌乞巧节在明月楼上看到的一幕。
申明渊做的这张大大的美人风筝,在天空飞的时候,美人的裙摆会随风摆动,好像是在翩翩起舞一般。卫泱泱虽然旧伤发作,没办法站起身来自己玩,但她还是很开心。好久都没出门,看着别人放风筝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