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太宰治知道,这一切都只是臆想,目光是不会有温度的,而葵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是平静的,仅仅是安静的注视,不带走丝毫的其他意味。
但要怎么说呢?
笔尖在文件中微微一顿,又在还没有引起注意的时候又重新衔接,完美的看不出丝毫破绽。
迄今为止,他所感受到的,所有的目光,都没有像是对方这样的纯粹。太宰治觉得,无论是带着“善意”还是“恶意”的,他都能够自如处理。
可如果仅仅是没有任何目的的单纯注视呢?
手中的文件被放到一边,他拿起新的一份,垂眸看着上面显示着的军火交易,油然而生出了感叹。
大概100把机枪的枪口对准自己,屋子里突然有即将爆炸的炸弹,都比现在这要好受太多了吧?
但哪怕煎熬着,太宰治也不想要过早的结束,去面对这目光的主人。
煎熬的缓刑与立即执行,他大概……更擅长前者。
可明明他应该更擅长后者才对。
在寂静而又见不到自然光的办公室里,黑色的墙壁与天花板让每一个进到屋子里的人都不自觉地感觉到压抑,哪怕有烛光在孜孜不倦地试图照亮每一片角落,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太阳。
几年的沉淀下,足以衍生出随处可见的死寂。
或许这叫办公室,早就与死亡连结在了一起,无论是别人的,还是……
不知什么时候,办公桌的一角被占据了。
先是手,然后是胳膊,蓝色的衣料随着动作在这里光明正大地在这空余的一角扩展着地盘,最后,是亮眼的金发。
那目光的主人全然换了一个角度,注视着仿佛毫不动摇的太宰治,在不知过了多么漫长的时间后,终于支撑不住,被缓缓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