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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淑娘抬手,老实回答,“我们在换纱布。”

沈乔的视线移向赵沉临的手,纱布散了一大半,手上的伤口一览无余。她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张了张嘴,眼神几经变换,复杂到难以言喻:“你、你让淑娘给你换纱布?”

赵沉临从容地收回左手,将剩下的纱布缠了回去。

淑娘总觉得此情此景有点诡异,但她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便开口解释了句:“沈姑娘你不要误会,不止我一个人,城主让所有乐妓轮流给他换纱布。”

咦,怎么感觉这句话也怪怪的。

“主子你——”沈乔一口气卡在了喉咙里,她心情复杂到说不出话。

赵沉临挑眉:“娇娇,昨晚是你说的,让我去试试别人。”

沈乔惊怒:“我让你试你还真去试?还试了整个吹雪楼的乐妓?”

“……”淑娘看看赵沉临,又看看沈乔。这才品出了不对劲——等等,不就是换纱布吗?不就是给城主换了一块手上的纱布吗?你们吵什么?而且吵得好像是在花楼里捉奸在床一样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不管你们小两口在折腾什么不要带上她好不好她还想多活几年呐!

“淑娘。”赵沉临看了一眼仿佛被踩了猫尾巴的沈乔,嘴角微弯道,“你退下吧。”

“是是是。”淑娘麻溜地爬起,摆摆手,屋内的人一瞬间全散了,淑娘回头瞄了一眼,贴心地把门带上了。

赵沉临下榻,踱步至沈乔面前,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你生气了?”

沈乔抿唇,不说话。她的心里很不舒服,一是他手上的伤本来就严重,自己给他换纱布的时候都是万般小心的,那么多乐妓,谁知道是不是有几个下手不知轻重的,加剧了他的伤恶化怎么办?二是她想到那些乐妓在面对他丑陋的伤口时,可能会露出的厌恶的表情,哪怕是一个嫌恶的眼神,她都受不了。

——凭什么她小心翼翼呵护着的东西,就这么轻易被他人看光了去?

赵沉临见沈乔没答话,便拉着她的手腕往榻椅走去:“你来得正好。”他摁住沈乔的肩坐下,伸出左手递到沈乔面前。

纱布拆拆合合太多次,淑娘包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被赵沉临胡乱缠了回去,裹得实在粗糙,都没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