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陈以南失笑,“政党成长本身就是拔除缺点夯实优点的过程,我很荣幸能参与其中。”
“我只是被从一种理想化的幻想中叫醒了,我发现真实的它很残酷,很现实,很柴米油盐,甚至在具体的行政处理上来说——好吧,天下政党都一样的。”
铲一南:“喂喂喂,我都要去东北了,你难道要和我说你叛变了?”
“当然不是,”陈以南瞪她一眼,“看到缺点就要叛变?你这人的信仰是纸糊的吗?”
“我在申城站十几年是在做什么?”
“相反,我发现了两党的共同之处和污浊,发现了它们还确实是根植发芽于同一块土地上,真的很相似。但如此漆黑无望的世俗之上,华共竟然还能保持住革命理想,你不觉得这更可贵吗。”
“——革命理想,你听听,多纯洁的词啊,和政党放在一块都嫌脏。”
铲一南抿嘴:“……”
“老实说,我一面觉得你在放屁,一面又能完全理解你的意思。”
陈以南看向窗外:“这就是你我沟通无障碍的好处,我说的你都能感同身受。”
“来145宇宙前,我对信仰的态度是明灯、是宝石、是无根之火。”
“现在嘛,它是脚下的路,是烂泥里开出的花,是能抵抗狂风的白杨林,很平凡,但很美丽。”
“——真的认识到这一点还是那道《沁园春》考题给了我启发。”说到许多年前的高考,陈以南的眼神里忽然冒出点光彩。
铲一南:“……”
她忽然理解了陈以南为什么明明铁面无情,却始终对星云宇宙的许多事难以忘怀——绝不仅仅是她曾经生活过那里的原因。
而是
那是她上一个思想阶段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