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托大的让士兵卸甲修整。
万一对面的冒顿疯了呢?
而在远处,冒顿看到山麓上影影绰绰的简易城塞,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对方很明显是有备而来,但他却没的选择。
此刻他如同站在断崖之上,后退必死,但向前一搏,却还有一线生机。
只要能全歼这队秦军,用秦将的头盖骨,做一个精致的酒器,大单于的威信就建立起来了!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冒顿在内心中问自己。
他旋即向四周望了望,答案不言而喻。
“乌藉,你带领五百人,去骚扰秦军,让他们今天晚上无法睡觉!”
“传本单于号令,所有人就地休息,宰羊吃肉,明天一早发起决战!”
…………
天刚破晓,王离摘掉脸上蒙着的黑布,去接替值夜的呼衍蒲奴。
既然匈奴人都原地扎营了,那么他们就没有必要硬挺着了。
于是王离下令,除了守夜的士兵外,剩下的就可以去睡觉了。
虽然外面又是学狼叫,又是跑马放箭的匈奴人烦得很,但哪怕是闭目养神呢,也能为自己恢复不少体能。
在王离的身后,和他一样睡醒的士兵正在抓紧时间吃饭喝水,以及在匈奴人的弓箭射程之外,拉屎撒尿。
当然了,他们今天的早餐分量,只有平日的三分之一。
与此同时,匈奴人的军阵中,成百上千只牛角号发出呜咽绵长的声音。
俄而,是声震天地的狼啸之声。
“准备战斗!”
王离一声大喝,顺手拿起了一张蹶张弩,趴在外嵌铁板的四轮马车车板上,冷冷的看着如同一朵黑云般向他移动过来的匈奴人。
在他的身后,训练有素的九原军按照什伍而列。
负责指挥的伍长守卫侧翼,身强力壮者举起大盾,手长臂长者手持强弩,剩余两人则握着长戟,守卫在弩手身后。
谷见到行进中的匈奴人开始分裂成几部,王离心中大定。
匈奴人既然按照他的预想开始进攻,那么守御的时间就可以更久一些。
霎时之间,战马嘶鸣,大地震动。
数不清的手持弯弓的匈奴人,向小山包上席卷而来。
这是匈奴骑兵一贯的绝技,且驰且射。
嗯,准确的说,西边的斯基泰人、波斯人也掌握着同样的技能。
等到匈奴骑兵冲到距离九原军防线两三百尺的距离是,匈奴人中传出一声呼啸,疾驰中的匈奴骑兵顿时排成了极为松散的阵型。
这是为了降低秦军箭雨的杀伤而做的准备。
“举盾!”王离大喊着下达命令。
他并不打算还击,毕竟军中携带的箭矢有限,所以需要尽可能的省着用。
嗡!
逼近至九原军防线大约六七十尺的地方后,匈奴人在骤然减缓的马速中松开弓弦,一支支箭头隐约透露出金属光泽的羽箭破空而来。
笃、笃笃笃
盾面上已布满一层箭矢,一些箭矢从盾缝中穿过,射中士兵的身体,但却被他们身上的铁甲弹开。
毕竟骑弓的拉力要比步弓小很多。
就在匈奴骑兵的前锋想要回旋着再次射击的时候,他们胯下的战马突然发出一阵惨烈的嘶鸣,旋即向前栽倒。
这一举动,导致猝不及防的匈奴骑兵也跟着向前飞了出去。
有很多幸运值比价高的,当场就摔断了脖子而亡。
而那些幸运值低的,则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似乎都碎了,想要发出哀嚎,但却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在痛苦中等死。
一些跟在他们身后的匈奴骑兵,不断被倒下的自己人绊倒,以相同的死法,屈辱的死去。
剩余的匈奴骑兵则猛地勒住战马,呆呆地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
“这,这是怎么了?”
“快看地上,狡诈的秦人在地上挖了好多坑!”
“快,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