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知道表叔侄的关系,就证明知晓许尧臣是冒名顶替了一个死人——敲诈勒索,够用了。

陈妙妙和刘铮都在公司等着,许尧臣一到,刘铮先把热茶上了,然后把门一关,十分紧张地搓搓手,看着许尧臣。

“他几点来的?”

“就刚才……十二点多?”

“是,刚到午饭点儿。”

许尧臣捧着热茶杯,没着急说话,先哧溜喝了两口,等嗓子润了,才道:“这种都是贪得无厌的主儿,五千是不多,在他那却不少。见这么容易能要着钱,下回一准没那么轻易撒口了。”

“嗐,挂了你电话我才往这细想。刚就是急着想打发他,这么一个人,往公司一戳,员工们来来回回的,少不了要翻闲话。”陈妙妙眉皱起来,“还真没仔细琢磨,妈的。”

“不要紧。”许尧臣来的路上已经想透了,做了决定,大胆而疯狂,“身份证上恢复到‘方程’是早晚的事。现在警方没通知,不代表真就能翻篇。与其被动,不如主动点,让这些牛鬼蛇神往后无路可走。”

“想都别想。”陈妙妙手一点他,平时那股不正经劲儿都给点没了,“这种自毁前程的事儿,我不可能让你干。钱,我有,姓赵的来了,我给他。行,就算我摆不平,那也有厉老板给我托底。老实跟你交代一句,两年前之所以我没破产,就是厉扬捞了我一把。为着这雪中送炭的恩,我也不能看你跳火坑。”

许尧臣脑子差点跟不上转,“两年前?几个意思?”

“你前脚进他包间,我后脚就后悔了。后来找过他,说你年龄小,就是一时的糊涂,算了。他当时没答应,只问我要多少钱才能把公司支应起来。”陈妙妙显得惭愧,“算起来,是我为跟我爸争一口意气,连累了你。当初要是我……”

“你可真行,”许尧臣没让他接着说,知道他什么意思,是要掰扯谁欠谁、不欠谁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翻什么旧账。”

“艹,”陈妙妙一瞪眼,方才的温情全散了,“不是你他妈问我的?”

许尧臣冲他笑,说就想知道厉扬干了什么,旁的无所谓。

陈妙妙生出儿大不由爹的心酸来,抿两下嘴,啥也没说出来。

许尧臣知道老陈的担忧有道理,但他烦透了让人拿捏脊梁骨的滋味儿,何况这又不是个闭上嘴就能躲过去的事。

可眼下跟陈妙妙争是争不结果的。

作为让步,陈妙妙勉为其难答应让他去参加下一年高考,并对他能否上榜表示了诚挚的怀疑。

许尧臣让他无需多虑,反正将来万一落榜,丢人也不是丢他老陈家的。

在公司蹭完一顿麦当劳,许尧臣就回澜庭了,开始研究消夜吃什么。

——厉扬加班,哪顿饭都赶不上,只能赶上增肥消夜。

以前的挖苦讽刺现在全成了不得劲。

许尧臣开始暗骂关正诚不是个东西,用人往死里用,不要脸。

又想着乔朗这外援看着也没多大实惠,该累成狗的人还是一条狗——白拿钱不干活,划水王者。

白春楼……中国话都说不利索的老外,算了。

他闲得慌,去了一趟出租屋,搬了点东西回来。

镜子、椅子、打包的衣服,许尧臣觉得有意思,这来来回回地折腾,心境却很不一样。

方浒找上门时候,他揣着不成熟的计划恨不得破罐破摔,同归于尽。现在轮到赵丰瑞,他刚一听说那一时半刻也慌神,可心里是稳的,很快也就平静下来了。

赵丰瑞敲诈带来的烦闷压根比不上两年前的旧事带来的心绪飞扬。

说不上是什么原因,大约是从前冷漠的狗皇帝竟然鲜活了些,给记忆里的灰白描了些色彩。

回澜庭前,他去买了粥和小笼,都要的是半成品,要吃的时候简单加工一下,不至于吃剩的。

到了地库,他开始往楼上搬东西,来回两趟,搬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