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有些痛苦地再次闭上眼睛,声音中流露出疲惫和几分脆弱,“问够了,就赶紧离开。”
但季澈英还是尽量的让自己听起来更加冷漠,甚至是令人恐惧,“我对自己的控制能力没有自信到可以继续忍耐你留下来。
如果不想在床上过接下来的几天,就赶紧走。”
虽然想要真的吓跑谢泉,其实只要他将自己的威压毫无保留地放出来就可以。
但是威压来自Alpha的进攻恐吓以及敌意。
他对谢泉又如何能产生敌意?
至于恐吓,刚才所说的狠话已经是尽他所能了。
就如季澈英之前所说的那般,他在谢泉面前,从来都是慎之又慎,是如同他年少时期,在广袤蓝天之下的训练场上,第一次触摸到自己的机甲时,那种欣喜雀跃却又不敢唐突,一举一动都是三思而后行。
但在场的另外一个人显然不是这种谨慎的人。
谢泉与季澈英全然不同。
他自由散漫惯了,从来有一日是一日,今日不想第二日的事。
除却在机械设计上,他几乎不太使用自己的远见。
谢泉语调舒缓悠长,不急不慢的,“你放心,我没兴趣成为你泄欲的对象。”
轮椅的轮子滚动起来,机械转轴的声音平稳顺滑,几乎轻不可闻,但在此刻却在季澈英的耳中无比清晰。
他在心中略松了口气。
但情感上却又传来更深切的痛苦。
易感期的Alpha对自己的配偶有着极深的眷恋之情,哪怕一刻的分离对他们来说都不可忍受。
即便谢泉并不真的是他的伴侣,但是季澈英的内心深处还是不由自主地升起了名为‘不愿’的情绪。
甚至他有着一股冲动想要上前去拉住对方。
还好谢泉走了。
否则。
他真的快失控了。
然而下一秒,谢泉的声音却再次响起,而且这次,还不是在十步开外的地方,而是在他只要伸出手,向前够一够,便可以拉住对方的距离。
“我有一个提案。”谢泉说道。
“我们的信息素似乎匹配度挺高,既然我们都深受伴生病的折磨,要不我让你咬一口,我们一劳永逸。”
季澈英睁开眼睛,看向在他前方坐在轮椅上的那人。
灯光从走廊上从后往前的将那人包裹住,给他渡上了一层温暖的柔光。
睫羽长覆,谢泉那双空洞洞的眼睛垂着,明明他什么都看不见,但他似乎又在很认真地看着自己。
季澈英沉默了一秒,“你再说一遍?”
于是谢泉再次重复,“我说,我有一个提案……”
‘砰’的一声,轮椅被带倒在地上,轮子茫然徒劳无功地在空气中转动着,谢泉的声音却忽然消失。
他被人拉到了地面之上,拉到了季澈英的面前。
不,几乎是撞到了季澈英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