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澈英温和地笑着回应,“昨天谢谢医生。”
“没事没事,我本来也准备这边忙完了去看看谢先生,毕竟离得近。”
季澈英恰到好处地问道:“这边是……?”
“哎, 这边是我们接诊的一些信息素爆发的病人,太可怜了。”
“……”谢泉沉默地在旁边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心中默默腹诽,这两人知道自己有多刻意吗?
谢泉有点看不下去,有点想说自己要回病房了,但又有点想看到最后。
人嘛,还是多多少少有点好奇心的。
终于,唐文少邀请道:“你们要不进来看看?”
季澈英闻言向谢泉投去‘询问’的视线,谢泉在心中冷冷一笑,但他面上依然笑的轻轻浅浅,没有任何攻击性,“好啊,那我们进去看看吧。”
季澈英眉梢微挑,“你刚才不是说你不感兴趣?”
谢泉慢条斯理地说:“唐医生都盛情邀请了。”他微微将‘盛情邀请’四个字加重了几分语气。
唐文少将门推开,然后迎着两人进来,他侧着头对两人低声说道:“还请你们务必不要大声喧哗,也不要随意打开这些病房门,虽然里面都有隔离罩,但是仅有一层防护始终不够保险,打开病房门有一定几率会造成信息素泄露。”
大概是因为空间的封闭,导致这边区域呈现了一种死一般的寂静以及压抑。
但要说完全寂静,似乎也不太对,因为隐隐约约还是能在走廊上听见从病房里传来的痛苦的哀嚎声。
谢泉看着其中一间病房内躺着的正是那日倒在他面前的那位女性。
她的病床被包裹在一个气泡形状的透明罩子之中,她的身体被几根粗皮带捆着固定在病床上,饶是如此她仍然在剧烈地挣扎着,那张本来长得温婉可人的脸此刻消瘦得犹如骷髅,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几乎要凸出眼眶,并且还在狰狞地痛喊着。
“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我受不了了,求求你们,杀了我吧。”
唐文少站在谢泉旁边低声解释道:“他们身为Beta,腺体却被人强行开发,再加上控制腺体的卢恩区域被破坏,直接导致腺体失控,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在身体内横行暴走,就像是永远处于易感期的Alpha与永远处于发情期的Omega,可他们得不到任何的解脱,抑制剂打进去很快就会被新分泌的信息素给压制,在信息素的控制下他们已经失去作为人的理智,成为被信息素控制的躯体……”
他像是要把每一个字都塞进谢泉耳朵里一般,清晰又缓慢地说着。
“做这样事的人可真残忍。”
谢泉眼神一暗。
唐文少问道:“谢先生,你说谁会做这么残忍的事?”
谢泉淡淡道:“不管是谁,那人会付出代价的。”说完,他偏过头,冲着旁边一直默不作声地季澈英问道:“不是吗?”
季澈英沉默地看着谢泉,最终点了点头。
他眸色晦明不清,说出的话犹如石块一般沉重坚硬,“对,不管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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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时分,谢泉的光脑接入一段加密讯号。
是安娜。
谢泉锁上门,然后戴上耳麦,接通。
然后一如既往的,谢泉还未开口,安娜连珠炮似的问题丢过来,“你在哪里?!为什么之前小百开启了警戒模式?发生什么事了?需要我派人过去帮你吗?麻烦解决了吗?”
“……”谢泉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安娜比他大了6岁,与他也相识很久,当他离开厄普西隆区后是安娜帮他在外界安顿下来,是如今谢泉唯一可以称得上亲密的人,也因此,安娜那边是能接收到他光脑的异常警戒状态的。
谢泉知道安娜肯定是很担心自己,但是他也实在有些为难。
该从哪里说起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