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杜云砚立即接道,“我曾经打算上完大学再回来,但是我妈遇到事……干脆就不出去了,其实也没差多少。这里很好,我希望能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嗯,雅宁姐多亏有你照顾。”村长感叹,“我就觉得啊,你说奇怪不奇怪,村里人老想着出去闯荡,好像在家里多憋屈似的,可是外面的人呢,又觉得咱们这好,一波一波地愿意来旅游度假。”
空气中的花香渐浓,杜云砚背着手默不作声。
“坪凉村现在的名气比过去大多了,你能感觉得到吧?”
“嗯,是啊。”不然他的民宿也难以维持运营。
“人多了呢,有利有弊,以后肯定和现在不一样。开发是早晚的事,县里早就想找有实力的企业合作,以后要怎么改造还真难说……”村长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可总得有个心理准备。”
杜云砚走得慢了一些,他明白对方的意思,也不是没有预感,村里人观念朴素,但上面的领导可能有更宏观、更实际的考量,很多事由不得人。
“我这些都是心里话,”村长继续说,“你多少有个数,也不用去外面叨念什么,咱们自己人之间不见外,关起门来说就行。”
“我明白,”杜云砚感念地说,“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还是先顾好现在的生活吧,人真到了岔路口,也不见得就是坏事。”老人憨然淡笑,他回自己家还要沿小路继续走一段,向杜云砚告别,“就到这里吧,有时间再聚,不谈这些乱七八糟的。”
“嗯,慢走。”
老人的背影越来越小,似乎融进金黄的花田中,杜云砚返身顺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
村道上的摩托车带起打旋的尘埃,在靠近花田的时候忽然停下了。